来了，这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尽管明知道对方看不到，韩相臣还是笑了笑。
属于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动作，满眼尽见冷漠。
“没谁，我一个人过去就好。”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要跟音音一起出席？”
没有给他丝毫躲避的机会，电话里的韩梦兰直接挑明，语态严厉。
一时之间，即便不是面对面，气氛也骤然紧绷起来。
阴着脸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状似无意地瞄了一眼对面墙上的一副装饰风景画，延迟了半响，韩相臣才低沉开口。
“您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做出有损韩家名声的事情，您就不会对音音下手。”
出口的音调听着平和，不过握着电话的那只手却明显青筋毕露。
比较起他的瞬间紧张来，好像对方则是悠闲的多。
“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我们韩家的骨肉。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怕你们年纪轻轻把持不住，所以才出面做了恶人避免闹出什么笑话来。
就算你们不顾一切，仗着年轻耗得起，韩家的名声也耗不起！”
话筒里面的一言一语都非常的温和，听上去真的就像是长辈的苦口婆心。
不过将这些话语说出口的韩梦兰脸上，却是一片冰冷。
也听的韩相臣脸上嘲弄一闪而逝。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不然后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你跟萧蔷的事情了。
你放心，那孩子是我亲自选的，绝对没有问题，相臣你就听奶奶话，这次年会就带着她一起去，顺便也跟大家介绍介绍她。
而且她那个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要是你不反对，不如就考虑一下……”
“这件事情不着急，您不是也说过，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么？”
逼婚？
孩子？
眼里不掩讽刺，韩相臣嘴角更是笑的冷漠。不过就是在转眼之间，人却又变得慵懒了不少。
“奶奶，既然是我的孩子，那我都不着急，您又在着急什么？”
孩子两个字，不仅是顾暖音心里面不能触碰的禁忌，又何尝不是他的？嘴上说的轻松，眼底却是灰暗。
因为看不见，那份灰暗自然也就没有落入不想让看见的人眼里。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你自己说的话，可千万别忘了。”
仔细叮嘱着，韩梦兰语调依旧平和，不过其中的威胁，也让人完全能够听得出来。
“当然，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自然也会信守承诺。”
只不过到底是怎么个信守法，则就另说了。
韩氏年会，这对于韩氏的所有员工来说，自然是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日子。
一时之间个个摩拳擦掌都想着要在年会上一显身手，争取以此来觅到一份完美的办公室恋情的同时，也期望能够在高层们的印象里留下影子。
大概是有了盼头的缘故，就连时间，都好像过的格外缓慢起来。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顾暖音，她只专注在自己的调查当中，结果一个不慎就发现整个办公区的同事们都洋溢着笑意期待以及发春的脸。
还有近在咫尺的，特意被放大的一张。
“亲爱的，这个无聊的年会，你应该不会去参加的对不对？
不如我们去重新找个好玩的地方啊，我保证……”
“你怎么知道我不去？”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顾暖音横过去一记白眼。
同时也十分的无语。
真不知道莫司寇打底在韩氏混了一个什么样的职位，怎么好像压根就没见他做过任何的工作不说，还随时随地都往自己这边跑？
搞到现在，同一区域办公的同事们跟他比跟自己还熟！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参加？”
“那是当然了。”
“哦……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去好好准备准备。”
刻意拉长了音调，莫司寇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大情愿。不过出于直觉，顾暖音心里还是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来。
“其实，你是想让我去参加的吧？”
被冷不丁地这样发问，莫司寇下意识地就张大了嘴巴。
“啊？怎么会！”
对上那份被刻意夸大的惊讶，笑了笑，女人并没有回答。
韩氏年会，在所有员工们千呼万唤的期盼中终于如期而至。
在这个能乘机好好搜罗到公司俊男美女，乘机猎艳的场合，几乎是刚刚走到门口，顾暖音便闻到了浓浓的荷尔蒙味道。
再看看身边的男人，嫌弃的眼神下简直连将他直接打包送走的心思都有了。
粉红衬衫米色西装，同色的裤子配了白色的休闲鞋也倒是能够接受，可是胸口那朵鲜红色的玫瑰花是几个意思？
如此骚包，让她都有一种自己站在婚礼主持人身边的错觉。
“亲爱的，你不会是在嫌弃我吧？
女人不是都喜欢被人关注么？
站在我身边，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是是是，荣幸荣幸，成了，赶紧进去吧。”
在这里多站一分钟，就能多招引来几道视线，被人当成大猩猩也就罢了，还顺带着成了箭靶子。
这种感觉，还着实让人不好受。
所谓的荣幸，哪里还有心情去体会？
按照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顾暖音还特意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结果两人进去的时候，会场里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就连她在出门做造型时候还呆在家里丝毫未动的相亦跟韩梦兰也到了。
难得韩梦兰这个久不在公司出现的董事长还有相亦这个前总裁一同出席，规模自然是不小。
加上到场的人也很多，第一次聚集的这么齐全，就连顾暖音也有些惊讶韩氏的员工规模竟然如此庞大。
其中靓男美女不在少数，也难怪同事们会那么激动了。
只是大概这段时间多少对韩氏内部的资料有了掌握，站在一群端着各种笑脸尊敬的职员中间，顾暖音却总有一种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的感觉。
“看来韩氏的势头还挺盛的嘛。”
听着身边男人悲喜难测的感慨，她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笑。
“是么？”
也真是因为势头还好，才会成为其他人眼中的肥肉吧？
韩梦兰虽然厉害，可是后继无力，加上她人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力不从心。
有个孙子心思却不在韩氏，至于像韩硕一样的旁支，眼里难免只有自己的私利。
无形之中自然就给了像莫司寇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机会。
而且在接触了一些韩氏内部更深层次的东西之后，顾暖音也敏感地觉察到，甚至就连那个ck国际，都好像目的不是很纯的样子。
不过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些事情远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之内。
而且远远就看到相亦在朝她招手，便松开了莫司寇的手臂预备过去。
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
“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
没有什么情绪地应着，莫司寇抬脚跟上。
脸上一贯的邪魅不见，只留下一片让人完全看不懂的沉静。
“爷爷奶奶，没想到您们还走在我前头了。”
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面子上的事情还是需要做好。
至少，相亦脸上的慈爱还是真的。
“反正在家里面待着也没事，不如就早点过来了，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