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休养中心，除了眼前的女人，再没有一个人。
这正常吗？
我心底无端泛起一丝凉意。
女人迷惑地看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们休养中心还不算正式开业，所以只有我一个员工在这。”
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工作牌。
上面，她笑的腼腆。
工作牌上，写着“宋敏”两个大字。
我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要不是我还想打听打听丰水村的事，我现在肯定带头就走。
估计是看出了我的不满，宋敏连忙说道。
“虽然就我一个员工，但这里还是好玩的！唱歌的，喝酒的，什么东西都有。”
我想了想，问：“我们是第一批顾客吗？”
“是呀。”宋敏回答的很快，“不过明天还有别人会来。”
我叹口气。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宋敏已经为我们收拾好了房间。
我和成雅一间，青魇单独一间。
宋敏对我们的态度很热情，知道我们没吃早饭，还一直招呼我们去吃。
成雅的心思都在兔子身上，只要能给她玩兔子，这地方怎么破都行。
我看着成雅玩小白兔，佯装无意地跟宋敏搭话。
“宋大姐，听说这附近还有个丰水村？”
“呀，你咋知道的？”
她脸上有些惊喜。
“我就是丰水村的人！我们老板说，要找个了解当地的人来干活，我这不就来了吗。”
她原来是丰水村的人？！
我喜出望外，脸上却装作很随意的样子。
“丰水村是不是挺好玩的啊？”
宋敏甩了甩手，“不好玩，破，老，别说小年轻，村里我这个岁数的都不多见。”
“这就奇怪了，我朋友跟我说，丰水村挺有意思的啊，好像，还有什么传说？”
我试着套话。
宋敏脸上又露出了迷惘的表情。
“没有啊。”她说，“我十五六就在丰水村了，没什么值得让人一说的东西啊。”
“你不是丰水村本地人？”我问。
她低头干活，“嗯，嫁过来的。”
看她年纪，约莫六十左右。
在她十五六岁那个年代，早早嫁人也不是没可能。
我还想问点什么，她突然抬起头，很热情地对我说。
“那温泉挺好的，你们晚上去泡温泉吧，还有能唱歌那地方，也挺好玩的！”
她热情地给我们介绍着。
我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一一点头。
而且，能泡个温泉，确实也不错。
总归是来一回，总要玩一玩才够本吧。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拉着成雅去温泉。
青魇说他不喜欢温泉，就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想来也是，像他这种千百年的老妖精，什么样的温泉没见过，应该是看不上这里的。
温泉里热气腾腾，我跟成雅泡了进去。
没泡到一半，成雅就说要跟小兔子玩。
宋敏就在外面，我就放心地让她去了。
好不容易能泡个温泉，我也想好好放松一下。
我眯着眼睛，越泡越舒坦。
当那股寒意，从脚下侵蚀上来的时候，我几乎忽略了它的存在。
过了没两分钟，我才意识到这里的确越来越凉。
我打了个寒颤。
怎么会这么冷？
这里明明是温泉啊。
是我出现错觉了么？
不对，这里就是很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想赶紧起身。
然而，就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湖面上竟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我整个都被冻住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温泉，怎么做到一秒结冰的？！
我想呼救，却被冰的浑身哆嗦，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青、青魇！”
我的双手也被冻在了水下。
此刻，我只能寄希望于青魇能够听到我的呼救声。
青魇没来。
倒是有别的东西出现了。
酥麻的感觉，顺着我的脚尖，传遍了全身。
起初我还以为那是太冷了出现的感觉。
但很快，我就明白那不是幻觉。
确确实实的，有几双手缠住了我的腿脚。
“咯吱——”
冰层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的身子被它们拽着向水底沉下。
眼看我就要一股脑沉进水里。
一只手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拎了起来。
宽大的毛巾，披在了我的身上。
暖意瞬间包围了我。
“真是一时半会不看好你都不行。”
青魇双臂抱在胸前，“怎么什么都能让你碰到。”
“水下有东西！”我见到救命稻草，赶紧指着水面，有些语无伦次。
“它们抓住我了！”
“它们想让我沉下去！”
“别慌。”青魇低语，“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按住我的脑袋，让我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刚才的慌张，在瞬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我跟他这样的小亲密，渐渐多了起来。
他只是习惯我在身边了，还是对我终于有那么一丝不一样了呢？
我满脑子心猿意马。
这么好的气氛，要不是宋敏闯进来，估计还能再坚持三五分钟。
尽管我立马跳了起来，她还是见到了我们的亲密举动。
“不好意思！”
她急忙错开视线。
“我是听到里面有动静，才赶过来的，您没事吧？”
我看一眼热气腾腾的温泉水面。
我要是说这里刚才结冰了，她可能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吧？
“成雅呢？！”我忽然想起她来。
她不会出事了吧？！
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温泉入口处传来。
“我在这里……”
成雅抱着小兔子，探头进来。
我顿时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脏东西抓过的原因，我的两条腿总觉得有些没力气。
青魇扫了我一眼，他没开口，但我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拿你没办法”。
他眼里写的就是这五个大字。
我索性直接装站不起来。
“回房休息。”
话音刚落，青魇就将我打横抱起。
我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将脑袋埋进他的肩。
就算这一丝温存，是我耍赖得来的，我也想好好享受。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可是我跟青魇的第一次旅行。
路过成雅身旁，我想喊她一起回去。
我探出一只胳膊，刚想开口。
在看清她后背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成雅的后背上，清清楚楚，印着一只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