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文学 > 综合其他 > 良缘 > 第176章
    女人买东西大多数贪新鲜,图漂亮,喜欢多买,而男人买东西轻易不出手,出手总是贵得吓人。

    皎月已经不是什么都能吓到的了,但卫封一出手就搬了两只小玉马给孩子玩儿,的败家行为,皎月表示她有些牙疼。

    “唔,月儿,你来瞧瞧,我觉得这几块玉也还不错。”

    “好,再去笔墨铺子逛逛。”

    两人回到府里,已经连晌午饭都吃过了。

    面对两只哭得直打嗝的小宝宝和落英等人谴责的眼神,皎月愧疚得不行,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就赶紧给宝宝们喂奶。这回也等不及一只只轮流了,而是两个胳膊上各躺了一只,都在拼命地吸奶。

    “晨儿乖,曦儿也乖,是不是饿坏啦?都是娘不好,以后再不会让你们饿肚子啦啊!”

    由此可见,当人家娘也并不是天生就会的,也得学习,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天生会当娘。皎月就不怎么太合格,虽然她心里想得挺好,可对如何当娘还是有些天马行空般的随意。此时她是真的有些自责的,就不知道能改进多少了。

    两只小东西许是饿狠了,吸得格外有紧迫感,再不像往日那么慢悠悠的,边吃边玩儿的,皎月甚至被这兄妹俩允得有些疼了。

    皎月给孩子喂奶,卫封则在旁边看眼儿,见皎月皱眉,连忙上前询问。

    听说被吸允得狠了,他还不客气地在小哥哥的屁股上掴了一下,训斥道:“吃个奶而已,那么用力做什么?把你娘弄疼了知不知道,你个小混蛋!”

    “你才是老混蛋!你也就欺负小爷我,有本事你打妹妹一下试试?看她不哭死给你看!”

    某个小宝宝嘴巴蠕动个不停,忙里偷闲却把鼻子哼了哼,这能怪他吗?他现在是脆弱的小婴儿,差不多每一个半时辰就要吃一顿奶,她娘走的时候就留了一顿的,可现在都过了两顿饭好不好。

    隔壁的小曦儿自然也听到了她爹的话,她倒是没像小猪似的哼鼻子,而是直接朝她爹伸出一只小肥爪子:看看,看看,都是你们做爹娘的不务正业,看罢宝贝都饿瘦了吧!

    皎月扑哧笑了出来,这才耽误了一顿奶就嚷着把自己给饿瘦了,她这宝贝女儿也是个能说的。

    对于小两口晚归的事,老太太只是嘀咕了几句,然后嘱咐皎月:“以后可得注意时辰,小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不比大人饿一天半天的都没事儿。”

    虽说孩子是皎月生的,可到底是卫家的子嗣,所以做娘的也不能随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太太见她肯受教,便不再多说了,而是抬抬手,宫嬷嬷就从里间抱出一叠帖子来。

    “这些帖子都是这几天接的,你现在也出了月子,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些繁琐事,可世上的人又有几个能完全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以后侯府上没人在前面挡着,这些事更少不得你自己应付了。

    这些都是这三五日内的,你挑两张去应酬应酬。又什么拿不准的,问问宫嬷嬷就是了。”

    皎月哪能真的‘挑挑拣拣’的?她一边略微解释了一下回来晚的事,一边顺手从上面拿了两张帖子,瞥了一眼,一个是五军大营某将军家办喜事,另一个是某府上因告老回乡而请的告别宴席。

    大营那边的就不用说了,都是武将之家,能送了帖子到老太太跟前自然是相熟的,老太太年纪大了,除了几个实在亲戚家,已经轻易不出去走动,有事都是让儿媳或者孙媳们代替走一趟,也算是面子。

    但对于另一家皎月却拿不准。

    她不大记得往日里国公府有跟这家走动过,当然国公府上应酬往来大多是卢氏在打点,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宫嬷嬷眼尖地看出她的疑惑,连忙解释道:“这林府其实是以前的吏部尚书家,不过他们老爷子前些日子辞了官,打算年前就回乡去,正好赶上祭祖。”

    皎月讶然,就算她不怎么关心朝中之事,也知道吏部尚书的位置相当的炙手可热,自来吏部、户部、兵部、刑部四大尚书都是重臣,怎么会辞官归隐了?

    “这林府和咱们?”

    皎月试探着问了一句,她不能什么也不知道就上门去。

    宫嬷嬷笑着解释道:“这是一桩故旧事了。早年林尚书还在乡间读书的时候,有一年冬天学里放了假,因身边没几个钱,就相约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路回家。

    不想经过一处山林的时候被几个劫道的给捉了。

    劫匪要钱买命,可这几个人本来就因没钱才徒步回家的,哪里摸得出银钱来?劫匪哪管这些?拿不出钱来就先打一顿。有两个被打伤,还有一个断了腿。”

    皎月心话,照这么看断腿的一定是林尚书了。只是一介书生若是落下残疾只怕也断了前程了吧?

    宫嬷嬷一边摇头一边叹道:“那些个书生跟劫道的讲理,可不是白费口舌?把几个人都搜了一遍,身上的几个散钱也给摸去了,连几个人给省吃俭用给家里人带的一点礼物也给夺了。事后劫道的然后扬长而去,留下几个穷书生在雪地里发抖。”

    皎月甚至能想象得出当时几个书生绝望的情形,便追问道:“后来呢?是咱们老爷子路过给救了?”

    一般都是这个套路。

    宫嬷嬷抿嘴儿笑得十分开心。

    “说来也巧了,那年小姐带着我们到外祖老家去玩耍,正巧路过那里,赶上了。

    小姐好心,问明了情况,让人去把几个劫道的给追了回来,当着书生们的面儿,也给打了他们一顿,把搜走的东西拿了回来,还把他们在附近山上的窝儿给抄了,把抄到的钱物分给了几个人,又把我们几个丫头的车腾给他们。”

    “咱们本也没指望什么回报,不过是顺手搭救,且当年我们也只报了小姐外家在乡间的名号。

    没想到,后来林学子和他爹娘亲自上门感谢,只是那个时候咱们已经回了家,他们并不知道具体搭救他们的人是谁。

    不过林家很感激咱们,虽然家里没什么钱财,却依然坚持回礼。

    两家本就离得不远,不过半日的脚程,夏天送些园子里的新鲜菜蔬和鸡蛋鸭蛋,秋天的新米,冬天的酱菜,春天的野物,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家里也就收了,也回一些吃穿的平常东西。

    如此就有了来往,直到林老爷子和老夫人都过世了也没断过。后来林尚书当了官,偶然在街面上遇到咱们,他竟然还认得出我,这才知当年的恩人是谁,便每年都往咱们府上也走动。”

    林尚书自此每年都要上门给小姐拜年,只老爷子从来不肯让他见到人,都是他自己接待了。

    竟然不是话本里的套路,皎月有些意犹未尽。

    皎月揣着一肚子的八卦回到安园,一路上对曾经的穷书生巧遇官家小姐被搭救一事,差不多编出七八个话本子了,只是结果嘛,有些出乎意料。

    “哎,你说咱们祖父是不是吃醋了?”

    晚上,云收雨歇后,皎月窝在卫封怀里说起这故事来,顺便还点出自己的怀疑。

    卫封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道:“这事的重点难道不是林尚书为何会辞官么?怎么你的小脑袋瓜里头想的竟是这些?”

    皎月不满地道:“他都是尚书了还辞了官,必然是有原因的。这事哪还用我动脑子?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能让他辞官的不外乎高高在上的那位了,不然以他今时的地位,朝廷里的人和事已经少有能影响到他的了吧?”

    吏部可不是礼部,掌管着天下的官员,哪个当官儿的不往吏部去讨好?又哪个新中的进士不往吏部跑?所以,吏部从侍郎到尚书,必须是上面最信任或者最挑不出错来的人。

    这样的人都辞官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要我说,不是有什么事东窗事发,就是前程堪忧必须回避,别的理由只怕都站不住脚。”

    “月儿的脚趾头真厉害,竟比咱们府上几个供奉的脑子还灵光。来,让哥哥瞧瞧是哪个脚趾头立的功,就亲亲当奖励吧。”

    “你少来,才不要……”

    皎月又是踹又是踢,到底还是被挨个脚趾头亲了一遍,还硬生生被指了个脚趾头作功臣,两个人又嬉闹了好一阵子才消停。

    十一月对于很多普通百姓来说只是平凡冬天的开始,但对于朝廷上的官员来说则要紧得很。在这个时间段里,很多外地的要员会奉旨进京述职,京中的大小官员也要开始‘京察’。

    所以,每年从十一月中旬到年前都是吏部最为繁忙的时候。

    那些个候职的想要得个任命得跑官,有了官职却想要更进一步的则要跑位置,想保住现有位置的也要求个好评语,哪怕是样样都如意的,如吏部尚书本人也琢磨着如何挤进内阁等等。

    总之,每到这个时候,从高坐部里的堂官到下面的小吏,人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也忙得笑逐颜开。

    而林尚书突然赶在此时请辞,绝对是在朝堂上炸响了一声惊雷!

    只是在人们听到这声惊雷之前,林尚书的请辞已经闪电一般上到了神武帝的桌案上,大家所听到的动静,不过是闪电过后的余音而已。

    神武帝看着折子不由夸张地抻了抻腰,淡笑着对身边的老太监道:“林子恒果然是个聪明人,朕只刚露了点意思,他就请辞了。”

    那老太监腰也不直起来,微微哈着腰恭敬地道:“圣上英明,自然是您给他机会,不然他也不是没有小辫子的,虽不至于抄家问斩,参他个有朋党嫌疑也够他坐几天刑部大牢,流放八百里的。”

    说起来皇帝能安稳地高坐在上面,手里要是没点东西拿捏着,又如何能安心驱使这些臣子?

    身居高位日久,有几个人能没点子乱七八糟的事?

    真要是细究起来,只怕神仙也不是那么一清二白的。神武帝手底下自有一班人马,专门抓这些大臣的小辫子,只不过他之所以抓这些是为了在想用的时候可以用,而不是一定会用。

    “算了,林子恒也算是兢兢业业,开了个好头,对他的那点小辫子,朕就当没看见吧。”

    林尚书坐在家里也忽然一冷,却不知自己和家人就这么险险的在刀尖上滚过一回,捡了条小命。

    林尚书的告老像是个开关,没多久,朝堂上就接二连三又有几位老臣、重臣上书乞骸骨,这其中也包括卢氏的老爹——礼部尚书卢老大人。

    这些人多数是以年老体迈,或者多年劳碌,身体欠佳为由请辞的,折子也写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让人看了深感君臣情深似海。

    唉,总之都是岁月不饶人,非要断了他们君臣的情分,如不然他们定然结草衔环,报答圣人的知遇之恩。

    当然,这些都是男人们关注的事。

    皎月先意思意思地参加了一个喜宴,紧接着便要去林府。

    在出门之前,她照旧来到老太太院子里,听听有什么要叮嘱的话。她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听卫封说了一些,只怕这朝廷里要不太平了。

    同样是辞官回乡,对有的人家来说看成是一桩喜事,而对有的人家来就像灾难一般,所以,哪怕是对方请客,抱着什么态度去,如何穿戴也是个学问。

    “林尚书今年六十出头,按照惯例来说,他这个位置和年龄正是应该大用的时候,如果内阁出了空缺,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入阁的热门人选。如今突然止步尚书一职,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这是卫封转述的幕僚与祖父、大伯和他爹议事时候的原话。

    对于辞官归隐的人来说,大多数会选择低调行事,悄悄与亲友告个别,有的甚至直接悄然离京,连告别也省了。

    倒是林府,老尚书告老还乡还办个宴,这个信号也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用卫封的话说,很可能是林尚书特地为之,一来不想让人觉得他是灰溜溜地给人赶下去的,免得他前脚刚走,后脚原来在他羽翼下的人就遭到打击;而另一方面只怕也是个态度,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人找后账的意思。

    所以,到底抱着什么态度去林府,还真是个问题。

    涉及到朝堂上,不知明里暗里关系着多少人的性命前程,便是皎月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老太太对她能如此明白很是满意。

    她上下打量一回,见皎月穿了一身轻紫丝织金银双花的袄裙,清新明丽,既不过分热闹,也不让人觉得冷清,便点点头道:“这身就很好。不过你还年轻,脖子上,头上的还是太素净了些,眼瞧着离过年也不远了,你们也该添些金首饰或者宝石来的。”

    说着老太太想了想,又含笑摇头道:“算啦,祖母的东西都是老款式的,给了你也没法现用,再者你也不差这些东西,再添个金项圈或者宝石领针也就是了。”

    皎月记下,又询问道:“孙媳年轻,不大会说话,头一回去尚书大人府上,还不知如何与人搭腔呢。”

    老太太半眯了眼,道:“咱们家与他们府上原就是乡里乡亲的,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关系?

    再者,我听说他们家是自己请辞的,又不是被撸了官职待遇,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大员,咱们既然去了,该给的体面还是找给就是。

    我在京城几十年,经历的告老还乡的人也不少,真是什么样心情的都有,就是一家子里只怕也分好几样。

    咱们只管送上程仪,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搭把手,不求别人感激,只是照应相邻罢了。”

    皎月点点头,算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

    她又回到安园,让人开了首饰匣子,寻了个赤金镂花镶粉红宝石的项圈挂上,又配了耳坠子,头上加了一根赤金镶粉红宝石的挂珠钗,这才算妥当。

    见到她这么一打扮,连落英都拍手笑道:“姑娘很该这么点缀点缀,平日里的首饰好是好,就是太过没有烟火气儿了。这下才真的是落到地上的好。”

    这时宫嬷嬷又捧着一个小包裹来到安园,瞧见皎月的新妆也连声赞叹,此后才把包裹的递到皎月手上,说的是:“先前老奴给忘了,这是老太太给包的程仪,还请您给交给林夫人。

    此后山高水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只盼着她们在乡里安好,若是来京记得过来走动,别生疏了才是。”

    皎月自然没二话,让人接了过来。至于宫嬷嬷是不是真的忘了特地来跑一趟,她也懒得动脑子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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