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祁莫扬已经回答您了。”
祁老爷子笑了笑，“那你，究竟是吗？”
虽然仍是一副温和的态度，但曲苓汐依然感觉到了压迫感。
“现在是了。”她只好这么说道。
“现在？方才不是吗？”
“……”曲苓汐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爷爷何苦咄咄逼人？您不就是要听她亲口承认是被我包养的女人么，没错，之前是，但您也听到了，现在的她是我女朋友，爷爷还有什么要问的？”祁莫扬冷冷说道。
正在上菜的佣人被祁莫扬的语气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差点儿没拿稳，祁莫非伸手接了一下。
“莫扬。”祁莫非轻唤了一声，提醒的意味不言而喻。
在祁家，还不曾有人用过这种语气向老爷子回话。
“如果爷爷今天叫我带她来，是为了兴师问罪，那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祁莫扬望着曲苓汐，眼中尽是宠溺，“她喜欢任性，我陪她就是，出动了直升机又怎样？我想爷爷见不得的，是兄弟相争吧！”祁莫扬将视线落在了祁莫非身上，“那我就要奉劝大哥一句了，兄弟妻，不可欺。”
说完，他突然握住曲苓汐的手腕，起身欲带着她离席。
“坐下！”祁老爷子不怒自威。
祁莫扬却冲着他一笑，“这顿饭，恐怕我和曲苓汐没有口福了。”
牵着曲苓汐径直离开了祁家老宅。
祁呦呦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直到两人已经出了门，这才起身走到老爷子身边，扶着他的背，轻轻劝着，“爷爷，二哥这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这么护着这位曲小姐，您就随他去吧！祁家家规又没说不许人谈恋爱。”
“你这孩子，懂什么呀！”老爷子冲她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倒是你，吃完饭跟我来书房。”突然将目光转向了祁莫非，祁莫非像是早就知道祁老爷子会调转矛头，笑着应了一声“好”。
“这小子跟我置什么气，我不就是试探一下那个丫头。”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虽然脸上还挂着余怒，但周围的人也看得出来老人并非真的生气。
用过了晚餐，祁莫非跟着老人上了楼。
走进书房，祁老爷子走到自己的桌前，铺开了一张宣纸。
祁莫非自觉地上前为老人添墨。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上来？”老人的语气像是在聊家常，带了些漫不经心。
“爷爷请说。”
“莫扬一向沉稳，现如今因为女人，做事有些冲动，不计后果，这并不是我想要看见的。”
“是。”祁莫非淡淡回了一声。
“但年轻人，谁不曾为女人怒发冲冠过，等这阵子的新鲜感过去了，他还会是原来的那个祁莫扬。”
“……”祁莫非这次没有接老爷子的话。
“我知道你对祁家的家业不感兴趣，但是，莫封成不了气候，你在背后的那些动作，总有一天会被莫扬发现，还是收手吧！”
祁莫非暗自心惊，表面上却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想到，爷爷虽然足不出户，却心如明镜。”
“莫扬是我最疼爱的孙辈，你又何尝不是。”祁老爷子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一个隶书的“家”字。“你们的父亲去世的早，不比莫封莫程一直跟在老二身边，我对你们，确实比对你们的堂弟更加上心。”
“爷爷既然知道我在帮助莫封，那您也应该知道，我帮助莫封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我老头子还真不知道，谁知道你们这些小子都在想些什么。”祁老爷子笑了笑，“不过，莫扬才是你该帮助的人。”
“爷爷说笑了，莫扬还需要别人的帮助么？”
“别人的帮助，想必他是不需要的，但是你的帮助，我想任何人都需要。”祁老爷子伸手，落在了祁莫非的肩上，拍了拍。
“爷爷未免太高看我了。”
“天也晚了，你就先回去吧！”祁老爷子显然已不想多说，祁莫非心下了然，笑着点了点头，“好”。
祁莫扬将车子开得飞快，曲苓汐坐在副驾驶上，自己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掌心里已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那个邻居，姓李的，我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祁莫扬突然开口，曲苓汐一怔，反应过来之后，随即点了点头，“哦”。
“你从小到大都这么爱惹麻烦么？”祁莫扬淡淡地朝她看了一眼。
曲苓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他什么，随便“嗯”了一声。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你明白吗？”男人突然正色道。
“啊？”曲苓汐抬头看向他，思忖了半晌，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祁莫扬饶有兴致地问道。
“知道了你方才不过是故意气你爷爷，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成为你真正的女朋友。”曲苓汐无所谓地说道，语气多多少少带了些敷衍。
“明白就好。”男人嘴角上扬，“曲苓汐，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了解我了。”
“是吗？”曲苓汐淡淡问了一句。
祁莫扬的目光带了些审视，“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曲苓汐甩出一句“没兴趣猜”便转向了一旁，朝着车窗外看去。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爸爸的下落成谜，又从游管家口中听到了那样的话，她不知道，究竟事实是什么样的，祁莫扬究竟是肇事者，还是在维护什么人。
“问你个事。”曲苓汐突然朝着祁莫扬开口。
“没兴趣回答。”祁莫扬仿着曲苓汐方才的语气回敬了她一句。
曲苓汐没有在意，仍旧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一直想要保护的人？”
祁莫扬的目光有些微微闪烁，注视着前方，却没有回答曲苓汐这个问题。
“有没有什么人，是你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维护的？”曲苓汐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祁莫扬有些失神，他将视线收回，落在身旁的曲苓汐身上，却仍旧沉默不语。
“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吗？”
“你听到了什么？”祁莫扬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双眼眯了眯，眼中的寒意有些渗人。
曲苓汐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灯光刺痛双眼，她连忙躲过视线，却在无疑扫过前方的那一瞬，瞧见一辆重卡拐弯朝着二人撞来！
“小心！”曲苓汐冲着祁莫扬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