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姐的父亲已经在当地火化，我们留在那边善后的人也已经撤回来了。”来人压低声音，向祁莫非说道。
祁莫非点点头。
“大少爷，我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要对曲小姐的父亲下手？”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令莫扬失控的存在。”祁莫非手里仍然握着手机，像是在思考，语气却少有的笃定。
“可这和我们帮助莫封少爷有关系吗？二少爷那么狡猾，万一调查到这件事和您有关……”
“你认为，爷爷会把祁家产业交给一个为了爱情不管不顾的人手上？他不会的。何况，莫扬纵使怀疑过我就是暗处的那人，到最后也会打消这个念头。”祁莫非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确从来对祁氏、对商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一个人有没有争权夺利的心，莫扬那样的人，当然看得出来。”说完，祁莫非笑了。
“那我们就以此事来煽动曲小姐，二少爷估计要分心一段日子了。”
“这倒不必，祁莫非怎么可能知道曲苓汐的父亲现在身在何处呢，更不可能知道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来人突然明白了，“是啊！大少爷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说出来，还真是不打自招了。”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给你放个大假，去吧！”
来人很快转身离去。
祁莫扬办公室。
霍潘将曲苓汐送回去后第一时间向祁莫扬回话。
祁莫扬没看向霍潘，只是看着手中香烟的烟灰慢慢变长，再落下，“她的情绪还好吗？”
“总裁，曲小姐的反应很反常。”
祁莫扬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反常？”
霍潘想了一下开口，“不哭不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像是有什么打算。”
“随她去，不必管了，不过曲父的死很蹊跷，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总裁。”霍潘点了下头，随即离开了祁莫扬办公室。
祁莫扬深吸一口手中的烟，轻轻吐出，烟雾弥漫，生平第一次觉得烟雾有些呛人。
夜里，祁莫扬回到公寓，见曲苓汐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皱了皱眉。
走过去，用膝盖碰了碰曲苓汐的垂落的胳膊肘——
“吃饭了么？怎么不进去睡。”
曲苓汐被她碰了一下，悠悠转醒，听到他的问话，也没搭理他。
祁莫扬有些不悦，“虽然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既然已经确认了是自杀身亡，你没有理由跟我闹，我对你也不可能一再容忍。”
曲苓汐这才看向他，朝着他伸出了手，祁莫扬刚要去牵住她的手，曲苓汐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手，祁莫扬此刻就显得有些难堪，停在半空的手，静静地收了回来。
曲苓汐冷笑了一下，“原来祁总自我感觉这么良好，不管怎样，我父亲是死在异国他乡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可不是自己离开T市的。”
“曲苓汐，请你记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祁莫扬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曲苓汐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涌了出来。
翌日，祁莫扬很早就离开了，曲苓汐从沙发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毯子。
洗漱后，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到餐桌上还有一份早餐，不过她并没有食欲。
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又放下了。
突然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曲苓汐看了过去，却是祁莫扬又折了回来，换了拖鞋，看了她一眼，走了过来。
远远瞥了一眼，发现餐桌上的早饭一动没动，有些不悦地盯着她。
“怎么不吃早饭？”
“不饿。”
祁莫扬突然伸手将坐在沙发上的曲苓汐一把拉了起来，拉向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跟我闹情绪？”
曲苓汐感觉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头顶，可仍然觉得全身冰冷，她抬头，眼神投向祁莫扬，带着几分不屑，“你经历过亲人的死亡吗？”
祁莫扬皱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自杀，但他被你强行带走是事实，我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管得了我的思想我的心么？”
曲苓汐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有个声音，祁莫扬，我曲苓汐恨透了你！”
祁莫扬呼吸一顿，突然松开了手。
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曲苓汐，你恨我又如何，还不是得住在这里，被我……”
曲苓汐突然伸手朝祁莫扬挥去，眼看巴掌就要落在祁莫扬的脸上，她的手却被祁莫扬抓住了。
原本就知道会被他挡住，不过是想打断他的话。
祁莫扬见曲苓汐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轻轻地将她的手放下，再也没说一句话，径直回了卧室，再没出来。
中午的时候，圣豪洲际酒店又送来了外卖，祁莫扬随便吃了些就回了房间，曲苓汐仍然一动未动，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两个人像是画了楚河汉界，祁莫扬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还一直注意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整个公寓就像是没有人，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曲苓汐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拿过一看，居然是薛漫漫，犹豫了一下，接通了手机。
“小汐，我昨天去你家找你了。”
曲苓汐缓缓开口，“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见你妈了！她都给我说了，你、你有没有当我是朋友啊！你再这样子友谊的小船可是要说翻就翻了！”薛漫漫大声吼着，曲苓汐连忙把手机拿远了些。
“给你说又能怎样呢？”
“你、你别逼我爆粗口啊！发生这么多事，你居然都瞒着我，你现在人在哪？还在那个混蛋那儿？”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足够一个人侧身经过的缝隙。
曲苓汐皱了皱眉，“漫漫，我最近都在外面，你不用去我家找我了，改天我有空了再陪你逛街。”
薛漫漫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不是那个混蛋在？好，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曲苓汐挂了电话，朝着半开的卧室门看去，这和明目张胆的偷听有什么区别，忍不住有些鄙视他。
祁莫扬吃完午饭回到卧室后本就没有锁门，只是轻掩着，刚才不过是打开了窗户。
曲苓汐正要放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看也没看连忙接起，“漫漫，我不是说了有空……”
“曲小姐？是我，祁莫非。”话筒里传来的男声打断了她。
曲苓汐一怔，紧张地抬头，看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