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便陷入了沉默,苏子祺只当皇上是想的太多,也不反驳,皇上看着苏子祺认为他是因为羞涩,所以才不愿意与自己相认,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赵大人正在云龙镇外虎视眈眈,如果这些事情一旦处理不好,他们都会有杀身之祸。
苏子祺看看外面的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就地头向皇上告别,皇上忧心重重的嘱咐道:“你千万小心些,特别是晋王,我觉得他比姓赵的更加可怕。“
苏子祺没有想到皇上对自己的儿子竟会做出这样的评价,他也是不敢置信,只当他是在试探自己,便连忙跪下道:”微臣自然会舍身保护晋王,决不会让王爷遭受任何威胁,皇上尽管放心。“
皇上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可以立刻舍弃他,孤身一人尽快返回来。”
苏子祺没想到皇上就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只能沉默以对,皇上也知道让他一时半会就立刻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勉强他,又叮嘱了他几句事情的重要性,并让他退苏子祺了。
他走后没多久,皇上正打算入睡,并听到张公公前来禀报,说晋王有要事求见皇上,他没有想到晋王全在这个时候前来,他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
晋王一进账帐中立刻跪下来道:“儿臣叩见父皇皇上。”
等了半响,皇上才让他站起来,说:“不知你前来找我所为何事,是对计划有什么意见吗?”
却没想到晋王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递了上来,皇上没有接,张公公倒是眼力极好的立刻上前从晋王手中的盒子接了过来,递到了皇上面前。
晋王坎坷不安,只见皇上只稍微打开盒子一看,便让张公公拿着退了下去,张公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皇上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晋王有得罪了皇上,不敢多说话,急急忙忙就走人了。
此时,晋王脸上才泛出青白的颜色,他看着皇上,最后还是忍不住跪下道:“父皇为何如此待我?”
皇上睁开一只眼睛瞅了晋王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有亏待过你吗?”
晋王摇摇头说:“不,父皇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你从来没有叫我当做你自己的儿子看待,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甚至于一个卑微的臣子都比我更加靠近你,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还是我的母亲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没想到皇上听到晋王提起太妃,浑身气势都变了,晋王连忙不说话了,低着头等待皇上发火。
然而皇上只是将怒火隐忍下来,极为疲惫的挥挥手叫他退下去。
晋王十分不甘,他第一次忤逆了皇上的意思,执意留了下来,对着他说:“为什么?你甚至连一句气话都可以不对我说,就是当我是一个陌生人似的,难道我的母亲有那么让你生厌吗?”
没想到皇上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指着大门口就叫晋王滚。
晋王看着皇上这副样子,却罔顾了他的意愿直接大着胆子冲上前去把皇上轻轻抱在怀里,不停的叫:“父皇,你没事儿吧?是儿臣说错了什么话吗?”
然而皇上却只想推开他自己出去,但是皇上现在根本连站都站不住,怎么可能是晋王这个年富力强的男子的对手?
晋王这会心情复杂的抱着皇上,皇上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不停地吐出鲜血来。
晋王看上去极为慌张的样子,也十分不知所措,等到皇上终于忍不住双眼一翻昏厥过去,他才泣不成声,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疯狂的叫外面的人进来。
苏子祺原本是要来这里寻找晋王,要他一同出发,还没走近便被张公公拽住往这里跑,张公公脸色十分焦急,语气慌张的说皇上不太好,还请侯爷延迟出发时间去看看皇上。
苏子祺听了也加快了脚步和张公公一起进入帐中,果不其然,皇上已经不省人事,浑身是汗的平躺在榻上。
晋王正站在皇上的脚边一脸悲色,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子祺看了他一眼,发现晋王乌黑的双目中盈满了哀伤,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有些奇怪,但也什么都没说,拉起皇上的手为他诊脉,半响才说:“张公公,皇上生病的事情,现在知道人多吗?”
张公公苏子祺这么问,心里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大妙,连忙派人将附近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离开帐中,而且那些守在外面的小太监们恐怕都得处理掉了。
苏子祺倒是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走到晋王身边,问:“王爷皇上为何会突然如此?”
晋王又摇头道:“我只是有些害怕,想和父皇多聊几句,我们言语之间谈到了我的母妃,不知道是触动了父皇的哪个心肠,他一听到母妃的名字就十分激动,我无论怎么安抚他,他都不能平息下来,最后竟然吐出血来,就这样昏了过去,我真是十分不孝啊?”
苏子祺听晋王这么说,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当时帐中就他和皇上两个人,苏子祺也没有办法指责是晋王故意激怒皇上,眼下晋王是跟在皇上为身边唯一的皇子,宗文现在依然没有露面,如果,皇上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那么宗文的打算就全部都要落空了。
苏子祺依然有些不大放心,又把张公公叫过来,问张公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公公看了晋王一眼,只见晋王只眼观鼻鼻观心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对于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他这才对苏子祺说出了当时的情形,还将晋王交给皇上的丹药递给了苏子祺。
苏子祺听了事情的经过特别看着晋王,晋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但他只是沉默以对。
苏子祺打开药盒,拿出丹药仔细观察,发现这只是一枚极好的养生丹药,并没有什么副作用,看来晋王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也说不定。
苏子祺又想到了方才皇上对自己说的话,皇上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时间实在是太差了,此时,外面又有人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苏子祺怎么走出去一看竟然是赵大人的亲信,他拿着一封书信走到苏子祺面前说:“不知皇上说现在所在何处?我家大人有些事情耽搁了,赵大人连夜写了一封书信来,要启禀皇上。”
苏子祺拿过展开一看,信上说是皇上身边有人意图谋反,要求皇上立刻离开云龙镇避难,苏子祺没有想到赵大人居然这么做,眼下皇上昏迷不醒,按信上所说赵大人完全有理由挥军将他们一网打尽,以救出皇上的名义行事。
此时晋王也冲了出来从苏子祺手中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只见他脸色青白,望着郊外赵大人所在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
他对苏子祺说:“我现在过去找他父皇就交给你了。”
苏子祺还没说话之前晋王就急匆匆的骑着马离去,完全不给苏子祺阻止他的机会,苏子祺见他一个人,还怕他也出什么意外,皇上上对于晋王也十分在意,更何况晋王现在还不能死,他死了,宗文的计划也会被打断。
他便急急忙忙返回帐中,留下一份药方递给张公公连带着书信一起叫他的手上说:“这些你都保管好?等皇上醒过来,立刻把书信交给他,如果我们很久都没有回来,那你就想办法带着皇上立刻离开这里,先回到京城去再说,我应该是能够拖他一会儿的。”
张公公没有想到现在形势变得如此紧张,但他毕竟是刚才皇上身边的老人,也是颇有一番见识,他抹干手上的汉,郑重其事的接过苏子祺手中的书信道:“候爷请放心,老奴定然不负所托。”
接着,在他就这样转身离去之时,张公公又说:“那份信我已经交给你夫人了。”
苏子祺听他的话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笑了笑道:“这件事情已经不用张公公费心了,我对夫人我有信心,她不会被这样的困难打倒,方才是我过于心慌意乱,劳烦了张公公为我走这一趟。”
张公公没有想到苏子祺居然会这么说,以他对傅雅君的看在意,他完全不像是会弃她于不顾的人,转眼他又想到现在苏子祺自身都难保,傅雅君将来会怎么样也是不可知数,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苏子祺道:“请候夜也不必担心,皇上安排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极强大的高手,就算赵大人真的是鱼死网破,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他们一定能带着******安然无恙的逃离地牢,到安全的地方,皇上当初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候爷有些误会皇上了。“
苏子祺听了张公公的话不置可否,笑了笑道:“其实现在误不误会也都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接着他拍拍张公公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多谢公公你几番照顾,要是以后有机会,小生一定重重答谢于你。”
张公公摆摆手道:“好了,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老奴祝侯爷旗开得胜。”
苏子祺抱胸点点头,便掀开帘子闯入了夜色当中,追赶晋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