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样她都是幕后主使人。而且萧家那么多的人，也的确是因为她的命令而死了，这是事实吧？”
这个，好像的确是个问题。纵火杀人事件，是当年韩梦兰对萧家事件中最恶劣的，如果连这个都证明不了的话，那努力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皱着眉头盯住被红笔圈出来的内容，顾暖音犹不死心地追问。
换来的，也只是陆翊年掩饰着咳嗽两声之后的说明。
毕竟她是学医出身，作为一个法盲，不了解这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小姐，你大概可能有些不大了解，承认自己指示了，却不承认指示的是杀人。在这法律上来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虽然最后造成的结果是一样的，可是在量刑的时候，却会受到很关键的影响。
这么说吧，同样是杀人，预谋跟过失，还有自卫，可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概念，您能理解吧？”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逍遥法外？”
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刻，原本还想着，有了韩相臣的雪中送炭，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然而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漏洞。
听完了陆翊年的分析，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暖音就不免有些激动起来，惹得莫司寇赶紧开口安慰，顺便递了一杯茶过去。
“音音，你先别着急。这不是还没开始呢么？
上了法庭被对方抓住利用这一点不足是一回事儿，我们提前自己找出来想办法弥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你应该对陆律师有信心。
如果到最后还是不成的话，大不了，我亲自出马！”
“亲自出马？难不成你还能提着两桶汽油，也去把她给点了烧了？”
明知道他这是安慰，顾暖音却还是忍不住嘴角有些抽，不过经过对方这么一闹，情绪还真就缓和了一些。
正打算伸手去接茶水过来润润喉咙，结果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却微微震动了一下。
按理说现在在谈这么重要的事情，电话什么的顾不上也很正常。
只不过偏偏顾暖音这段时间对手机异常的敏感，听到动静当即就将手中的杯子塞会给了莫司寇，转而去看手机。
惹的莫司寇嘴角一个劲儿地抽。
原本还以为是一直等着的人打来的，结果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顾暖音的表情却是明显呆滞了一下。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才滑开接听。
“喂？”
虽然只有一个字，不过一边的两个男人还是明显听出了她的语气可不怎么好。
陆翊年还好，本来就是外人，也没特别关注，转而继续看起了手上的文件来。
莫司寇则就没有那么淡定了，脸上神色莫名，视线始终紧紧地盯着女人的脸色，耳朵恨不得也能直接伸过去一块儿听听。
幸好顾暖音也并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听完对方并不长的话语，淡淡地“嗯”了一声，好不容易等到她挂了电话，几乎是立马就靠了过去。
“怎么了？电话是谁打来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原本是想着要拍马屁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不过好像有点儿用力过猛的样子。
“没事。”
也没怎么在意地回过去一句，顾暖音的眼神却是朝着陆翊年看过去。
“恐怕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处理那些漏洞了，因为，韩梦兰回来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
比较起陆翊年的冷静来，莫司寇则是不淡定地直接叫了出来，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太沉不住气的样子，赶紧转移两人的注意力继续追问。
“那她人现在到了哪里了？已经离开海岛了吗？”
“嗯，不止。”
很显然的，在刚刚发现了问题，还来不及做出相应的补救跟完善便得到了韩梦兰回来的消息，这并不让人有多开心。
说起这个，顾暖音的脸色自然也是并不怎么好看，始终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已经下飞机了，现在在机场。刚才的电话是相亦打来的，说让我过去接一下。”
“……可是我这边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居然都已经在机场了，这简直太不科学！
自己明明有专门派人去盯着他们，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传递过来。
结果现在人都到了机场了，他却什么都知道？
一想到这里，莫司寇心中的那个憋屈，简直无以言表。
“难道是相亦太狡猾的缘故？”
“也说不一定是你派出去的人消极怠工了。”
淡淡地噎了他一句，顾暖音收拾东西起了身。
“走吧，现在先去机场接他们。估计现在看到我，韩梦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掐死我了，所以你这个保镖，还是不可缺少的。”
“额……也就在这种时候，你才想起我的好处了。”
假装手上地跟她抱怨了一句，转眼之间莫司寇的表情又变得正经了。
对上陆翊年，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架势，可没有半点儿跟顾暖音说话时候的抽风状态。
“恐怕我们得出去一趟，剩下的事情还要麻烦陆律师多费费心。”
“这个没问题，那这些东西我先带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至于对方那边，乘着这次见面，你们也顺便好好探探她的态度。
对我们随后的行动，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开他，所以对于两个人的行踪，陆翊年自然也就听了个清楚。
说着话的同时，也整理好了手里面的资料跟着站了起来，跟莫司寇握手告别。
淡然看着两个男人客气，顾暖音眉眼不动，只是在想到刚才莫司寇说的“用处”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闪了一下，极快地扭过头去。
事实上，这个工作还有一个人来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他不是外人，也比较有立场。
可惜的是，这都已经又过去好几天，却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状态如何，病情怎么样了，治疗的是否顺利！
看望一下都不成，问陈贺的时候，得到的也永远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这种有心无泪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韩氏已经没了，加上现在他们手中的证据，基本上也就可以算是大局已定，没有什么好值得再继续担忧的。
机场距离市区也算是有一段距离，不过车好，加上莫司寇开车的速度也不是盖的，不过只是打了一个盹的时间，等顾暖音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
下了车，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她便带着莫司寇往里走。
步伐，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