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间，果然就难熬了一些。
吃饭完收拾完毕，也没有了其他消遣，果然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顾暖音最后还是去了韩相臣的书房。
熟悉的摆设，还是曾经的模样。就连桌上都还放着他惯用的笔。
然而视线里面，却没有了那个人。
为了避免错过韩相臣心血来潮的联系，她都是带着手机进来的，随意放在桌上，便去了窗边坐下。
外面万家灯火，看上去带着几分喧闹，然而萦绕在她身边的，却只剩下了寂寥。
见了赵欢，见了路漫兮，因为心绪一直在被她们的事情所牵动着，都没能顾得上自己这边。
此时夜深人静，再也没有能够来打扰的情况下，一波一波的伤感这才席卷而来。
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玻璃上无意识地乱画着，知道上边的比划连在一起，变成了熟悉名字的那刻，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顾暖音就湿了眼眶。
“明明没有这么在意的，明明不应该会是这么在意的……”
有了大顺那根深深地扎在他们之间的刺，以为终此一生，对韩相臣再也不会有那样浓烈的感情了。
然而这一刻的思念，却是根本就控制不住。
“可是，此时的你，又在哪里？”
既爱又恨，每一种感情都是刻入骨髓的明显，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成为这么矛盾的载体呢。
自嘲地笑了笑，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仰而尽，顺便借着仰头的动作眨着眼睛，将所有的湿意都给逼了回去，顾暖音迅速起身，去开了电脑浏览起来。
才刚刚打开了需要搜索的界面，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提示有微信信息进来。
心不在焉地随手滑开，莫司寇嬉皮笑脸的形象就在屏幕上跳跃着。
“嗨，美女，真是奇迹啊，这个时候你居然会在线？”
“嗯，在忙。”
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闲聊的耐性，顾暖音很干脆地掐断了视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大够，干脆就直接关了手机。
然而一心一意地，关注起网页上面的内容来。
“胃部肿瘤的类型，以及良恶性分析对比……”
同样是万家灯火华月中天的十分，跟顾暖音难受纠结过后的平静不同，莫司寇这边的气氛，则就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在忙什么呢？有没有想我？”
拿出最好的状态，才刚刚展开了一抹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来，眼前的屏幕就变成了空白一片。
看到上面对方已经结束了视屏童话的提示，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口气就那么生生窝在了胸口。
“额……这是个什么态度？难不成是我这段时间正事儿干多了，好久不干老本行顺便去调戏美女，魅力指数有所下降了？”
摸着下巴诧异了半响，想了想好像还是有些不大甘心的样子，他再次拿起手机干脆拨打起电话来。
这一次都已经打好了腹稿怎么说，而且是绝对不会让对方直接挂了电话，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提示对方已经关机的语音。
“什么情况？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颇为幽怨地瞪着手机，好像它才是罪魁祸首一般，不过很快，莫司寇扯唇淡笑，也就很快恢复了正常。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别人说着。
“唉，看来追女孩这回事儿，还是有一定的技术难度。以前总是太轻松没有遇到具有挑战性的，难道是她们都太肤浅的缘故？”
随着他的话音落，阳台的窗帘稍微动了动，似乎是被外面吹动的风给影响到了，也没有去怎么在意，兀自把玩着手中一个精致的盒子，莫司寇满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过这样的沉默，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很快，便被打破了。
“您……真的想好了吗？”
伴随着这句不大确定的问话，一道身影从阳台那边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
随着对方的脸一点点暴露在灯光下，清秀的眉眼变得清晰，竟然是许久不见，在时机还未成熟的情况下不小心泄露了暂时不该泄露的信息，惹得顾暖音起了疑心，最后不得不撤出消失的小黎。
比较起在韩家做佣人时候的单纯可爱，此时的她一身紧身皮衣，竟是多了许多英姿飒爽的味道。
不过比较起那个时候来，此时她的目光却是明显要复杂的多，视线锁定了韩相臣手里面的东西，竟然是有些不敢去直视的样子。
听到她的质疑，莫司寇表情收敛，眼皮稍微跳动了一下，周身突然就爆发出了暴戾的气场。
跟他一贯的形象，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就连出口的话语，也带着一些森然的味道。
“怎么？还嫌上次失误的惩罚不够？”
语气并不重，相反的，却还是有些轻飘飘的样子。
可却还是成功地让小黎脸色一白。
“是，属下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插手您的事情。”
“嗯，知道就好。”
好像是很满意她的态度，莫司寇翘着嘴角微微笑了笑。不过眼底却是并没有什么温度。
乍然之下换了另外一种状态，看上去这个人都锐利了很多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你就去负责保护音音的安全吧。
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属于就算是你死了，也绝对不能让她少一根头发的那种，你明白么？”
比较起刚才的闲散来，这一次可就是正式的命令了。
脸上的血色迅速退的一干二净，在耀眼的灯光下看上去有些通透。
搁在身侧的手也是蓦然收紧，隐隐有了些许颤抖的样子。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脸上也还是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低垂着视线，沉沉地应了一声。
“是，属下知道了。不管有任何的意外，属下一定会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
“嗯，知道就好。”
那个招灾体质的倒霉孩子，过去一两年的遭遇，简直就不能细看。
只是稍微调查一下，也让他瞬间就有了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如果不派人去看着，又怎么放心？
毕竟怎么说，她也是萧家最后的一点儿血脉，就冲着这一点，自己也有必要去保护她的周全。
视线中的女孩子隐忍的那么明显，抿紧的唇线大概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然而却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随着小黎极快地点头回应，莫司寇也继续淡淡地垂下了自己的视线，好像并没有发现站在他对面的女孩子有任何的异常。
浑身紧绷着，得到对方的首肯，小黎才慢慢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