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见，心里会着急不安。可是如果见了，可能就真的如同陈贺所说的那样，会影响到他的健康。
这个选择题，还真是有够不好做的。
诺大的会议室里面空荡荡的，在陈贺走了之后，越发显得寂寥起来。
这样的寂寞，顾暖音并不陌生。曾经有很多个****夜夜，她就是一个人守着这样的寂寥过来的。
此时靠着墙壁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却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感慨来。
陈贺最后的叙述，有些不容反驳的力道，而她竟然也就真的没有再坚持。
其实在骨子里面，还是韩相臣的安危才是胜过所有的一切吧？
不过细想起来，他们之间还真是有够波折的，都能写出一本长长的传记来了。
什么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果然就只会出现在童话里！
“不过换一个角度去看，至少比较起相亦，韩梦兰，还有奶奶来，我们也算是幸运的了。”
至少彼此心意相通，没有那么复杂的情感交错！
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她也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耳畔还回荡着陈贺最后离去时候的保证。
“你放心了好了，就算是没有你，就冲着我跟他的交情，冲着他的财力跟身份，我们也不会让他轻易出事。
治疗团队都是一流的，而且还有国外的专家协助，随时都能为他的病情提供任何的帮助，再加上他的身体底子原本就不错，所以他的命，也不会那么脆弱。
等着他的好消息吧！”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陈贺的医术比自己要高出很多，而且想也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他的生死负责，韩相臣应该的确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只是胃里长了个东西而已，也无非就是肿瘤什么的吧？
只要不是癌症……不对，就算是癌症，她想陈贺他们应该也是会有办法的，所以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
只不过关于“等”这个字眼，还真是让人不怎么喜欢的起来。
低沉着情绪往外走，只是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再次抬头的时候，居然又站在了一开始碰到陈贺的地方。
左手旁边，就是之前他出来的那扇门。
怎么都是学医出身，顾暖音自然对门扇上面那几个所代表的意义有着深刻的认知，也就没想着要去触碰。
脚下只稍稍停滞了一下，便继续往前。
不过视线却是并没有收回来，看着那扇淡蓝的色的门，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错身而过的瞬间，总感觉好像有些怪怪的。
可是具体是哪里让她感到怪异，却又是怎么都捕捉不到，冥冥之中就总是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这样莫名的疑惑也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才错开三四步，包里的手机突然那就响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她有心不想接，不过因为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能不耐烦地拿了出来。
随即视线瞄到屏幕上，微微凝了一下。
打进来的陌生的号码，并没有被备注。
很快联想到之前韩相臣联系自己时候用的也是这样陌生的号码，几乎都没有任何话的犹豫，她便直接滑开接听。
“喂？韩相臣，你居然还敢逃？是不是想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有脾气，会对你无限度地容忍，啊？”
虽然按照陈贺的说法，现在的韩相臣无法接受探视。
不过有了前面的那一次，她知道电话还是可以打的。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从陈贺嘴里面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只想着要让彼此之间的气氛活络一些，不给他太大的压力，顾暖音这才故意虚张声势调节气氛。
等待的时间不过也只是几秒钟而已，却显得格外漫长。然而随即耳边响起的声音，却让顾暖音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我。”
只有两个字而已，却成功地将她的希望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将要出口的一大串话语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勉强咽下去之后，顾暖音才讪讪接话。
“路漫兮？你好点没？怎么突然那想起来要给我打电话了？”
果然，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是骗人的，什么正想着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打电话过来的桥段，完全不过就是想象出来的浪漫而已。
虽然也的确是有点记挂着对方的安全，不过这个时候更加让她扯心的，却还是那个即便是到了现在，却依然能成功地占据她全部注意力的男人！
相比下来，倒是更好希望这个电话是韩相臣打的！
同时也对于赵欢的感受，突然那有了跟深一层的了解体会。
在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路漫兮，并没有任何其他的问题。
毕竟已经熟悉了，所有的认知里面，也仅仅只是那个人而已。
倘若是硬要把她想象成别的什么人，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想来就算是赵欢，想要将对方给当成自己的爱人，心中的必去跟彷徨也是满满的吧？
不然也就不会成了那副德行了。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即的语气，也有些勉强了。
“我现在就在医院呢，正要去看你。你……”
“她走了。”
才刚出口的关心，就那样被打断。
电话里面路漫兮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好像只要是哪怕一丝一毫的清风，都能给吹得消失不见一般。
再也没有了以往让男人女人都一起沦陷的娇媚，而是带着说不出来的哀伤。
听的顾暖音胸口莫名一滞，脑子一抽，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谁走了？”
“……她！”
“可是我刚刚才……”
话语戛然而止，没能继续下去，气氛登时有些僵硬起来。
鄙视这自己居然还能这么脑抽的时候，顾暖音的尴尬也是油然而生，赶紧掩饰了过去。
“我距离你的病房不远，马上就能过来了。慢慢说。”
按照路漫兮的身世，还有目前她所有的处境，还能让她如此揪心关注的人，除了赵欢，还能有谁？
至于说走了的话……想到自己几个小时之间跟赵欢分别时候对方的表情，顾暖音也是极快地释然了。
这才是赵欢，从来都不受任何的限制，只要能想得通，就能的下所有的一切。
而她这一次的离开，只怕是对这么多年的执着，也终于能够放下了吧。
按理说，这是好事，能看着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作为朋友，顾暖音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路漫兮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