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他，就连顾暖音自己都觉得有那么点儿恶心。
呼吸一滞，并没有回头。
不过感官松懈下来的那一刻，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那股子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冷眼看着捂着脸的女人慢慢地越过自己朝着身后的人走去，她突然就有些同情起那个模特来。
身后那个男人是何等的冷漠如斯，她们又怎么会明白？
想要跟他诉苦撒娇？
那人哪里有心啊！
别说是挨了她一巴掌，估计就算是被自己一脚给踹到喷泉池子里，他也会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仿佛嫌弃还不够乱似的，顾暖音微微眯了眯眼，听着身后的控诉，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也跟着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
“美女，就算是要告状你也应该找个可靠点儿的。
虽然我的确不知道你爸是谁，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现在想依靠的这个男人可是我哥。
所以，你觉得他是会替你伸张正义，还是会帮着我？”
话说的很顺溜，尤其是对韩相臣的那声介绍，更是顺畅的好像在心里面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周遭的空气明显有了凝结的痕迹。
甚至还听到那个模特在小心地询问身边的人。
“韩总，她……这位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并没有听到回答，只有一道骤然疏离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上响起。
声调并不是很高，却带着不容轻视的气势。
“哥？嗯？”
“难道不是？”
扯唇轻嘲，反问回去的时候依旧没有抬头，说完之后也并没有真的就去等他的回答，抬脚就走。
错身而过的瞬间，一只大手突然紧紧攥住了她的胳膊。
没有去看对方的脸色，顾暖音抬起另外一只手，一点一点地将对方的指头掰开。
每一下，都十分用力。
气氛瞬间凝固。
“亲爱的，不是说让你在原地等我一会儿，我跟韩总打完招呼就回去吗？
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这样的场合最需要的，无外乎就是莫司寇这种喜欢插诨打科人，而往往他总是能够及时地抓住自己能够让自己发挥的时机。
原本还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看那两个人暗中的较量，结果发现势头不对立马就靠了过来。
伸手去拉顾暖音的同时，将她从韩相臣的手里带离。
意味分明地在悄悄往后退的之前那几个女人身上瞄了一圈，微微提高了音量。
“你不会是又在跟韩总怄气吧？
也真是的，好歹是身为韩家大小姐呢，你就不能懂事点儿？”
姓顾的韩家大小姐么？
“你还好意思说，说送我去休息结果转眼就不见人。”
抿了抿唇角，一边配合着开口，顾暖音再次顺势挽住了莫司寇的胳膊。
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打那几个女人的脸，也就没有计较那些话语的内容。
倒是听在韩相臣耳中，成功地让他的脸色再次阴郁了几分。
吓得那个以为自己惹到了他的模特面带惊恐地往后退。
“韩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
妹妹。
韩相臣的妹妹啊，韩家大小姐啊，她们刚才眼睛到底是该有多瘸，才会认为人只不过是个十八线的野模？
只是任凭她再怎么惊恐，都没能得到男人的半点儿回应。
心惊胆战地抬头，面色阴沉的韩相臣已然转身，笑容讪讪地想着要不要凑上去给顾暖音这个韩家大小姐再道个歉，却发现他们竟然也走了。
留下她一个，哭丧着脸站在原地，就连之前还一起同仇敌忾地鄙视别人的那几个姐妹也避的不见了人影。
不过是一次意外，顾暖音未必就真的放在了心上。
当时的确是气的不行，不过等过了之后心里反倒是没什么了，心情完全被另外一种情绪所代替。
就算是连着喝了两杯香槟，烦闷的心情也没有丝毫的缓解。
“成了成了，这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呢，你就想着要灌醉自己了？
不过就是几个不长眼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认识的顾暖音，可不是这么小气的女人哦。”
“那在你眼里，我应该是怎样的女人？”
只当是她还在是为刚才的事情郁闷，莫司寇玩笑着开解。
可是当顾暖音一眼瞄过来，看清楚了她眼底的迷茫之后，心底才突然紧了紧。
“我说……你其实还是放不下他吧？”
就说嘛，不过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反正打了打了气也出了，不应该还会这样才对。
搞了半天原来是另有原因。
只不过那个原因……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劝说，就看到女人望着自己，勾唇冷笑。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再说了，好像我能不能放得下他，应该跟你也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这样的话，顾暖音并不是第一次说。
莫司寇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
只是现在再一次听着，心里面突然就不是个滋味起来。
抿了抿嘴唇，才没有将那句“你们现在是兄妹的”话给吐出来。
毕竟他还是十分的清楚，那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心底最大的禁忌，要是惹毛了她，对自己也是绝无益处。
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笑。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
所以你的事情，自然是跟我有关系的。”
“当然，同样的，我也没有忘记这不过只是在假装而已。
莫司寇，不用刻意，我们还没那么熟。”
至少现在还没有，虽然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还算是不错，不过顾暖音也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说到底，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情分什么的，仅仅只是装饰，等到真正的目的出现了，什么都没用。
这个道理莫司寇何尝不是明白的？
饶是他用尽了力气去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因为出发点就是如此，有些东西，就注定改变不了。
尤其是此刻，被顾暖音这么明显地点出来，他的开始有些讪讪的，即便是刻意推出来的笑容也变了味道。
“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
只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朋友，经不起任何的风浪，几乎就是属于那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
“算了，我想去休息一下。”
真是，这都是什么事儿？平白无故影响的心情如此恶劣，也是没谁了。
看来还是自己不够淡定。
摆摆手，顾暖音就打算往外走。
“这里应该有专门准备的休息室吧？
我找侍应生带我去，你去应酬吧。”
果然这种奢华的宴会还是跟她八字不合，体质完全适应不来。
还不如乘早的，哪儿凉快去哪儿呆呢。
不过却并没有真的走出去，转头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臂，略微疑惑。
“还有事？”
“没事，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
不过迟一点记得出来，到时候人基本上也该到齐了，我介绍几个给你认识。”
怎么说一直遗憾莫司寇这人不去做演员可惜了呢，仅仅才转眼之间，他脸上之前那些表情便去悉数不见。
对上他瞳孔中意味不明的光芒，顾暖音笑的也是讽刺。
“怎么？
这就到了该体现我价值的时候了？”
“顾暖音！”
“放心，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