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韩相臣嘴角不住地抽搐，脸上更是一副吃了死苍蝇一般的表情。
好在也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带上了一抹严肃。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就凭着这份矫情，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甚至是……
只是，我不希望你将她卷进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就像是这话带着能够凝结的魔力，莫司寇眼里的欣喜瞬间就被凝固。
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眼神顺带着神情都极快地恢复了正常，莫司寇还是那个习惯了嬉皮笑脸的他。
只不过瞳孔却明显比正常时候，要幽深黑沉的多。
“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总要给别人一个追求她的机会是不是？
如果她真的被我的诚意给打动了，那不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做什么就得跟着做什么不是？”
“你说什么？”
面对着那边一副滔滔不绝理所当然的语气，韩相臣瞬间俊脸阴沉，寒霜笼罩。
让罪魁祸首迅速闭嘴转移话题。
“啊？你生气了？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你跟她本来就……”
看着病床上那个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冷，跟个移动空调有的一拼时，方才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其实该不会是在生气我把那个女人比喻成茅坑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毕竟也是认识了好些年，这个习惯了用嬉皮笑脸来伪装自己男人的手段，韩相臣还不放在眼里。
虽然刚才他的那份冷意，也的确是因为那个比喻……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好像再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虽然自己隐藏的够深，也很自信真实的身份绝对没有可能会被翻出来，只是对上眼前这个男人……
“有些事情是注定了，就算是躲也躲不开。
你连我为什么让她卷进来的理由都不知道……“
“那你会告诉我么？”
莫司寇此人，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不过从当年第一眼看到他时候起，韩相臣便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甚至可谓是深藏不漏。
不然，也不至于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摸不着他的底细。
当然了，也并不是完全的一无所获，至少还是明白，别看他说话喜欢长篇大论，可是其中最有价值的，也不过就是一两个词汇而已。
因为一份莫名的期待紧张，开口打断的同时，下意识地就握紧了自己的手指。
反观莫司寇这边，眼神继续闪烁了几下，继而滑过一抹狡黠。
出口的话，还是那么似真似假。
“不会，至少，在她真是接受我之前，不会。”
“……你可以滚了。”
都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在斟酌着如何将敌对位置的对手拉拢过来的同时，也需要时时提防自己被人从后面插上一刀。
随着莫司寇的离开，韩相臣眉眼下沉摸过了自己的手机。
点了几个字发送出去之后，人继续躺了回去。
闭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止不住的倦意。
“我该要……怎么保护你？
我的……妹妹……”
两个字，一个称呼，看不见的鲜血淋漓。
病房里面属于两个朋友之间的暗中较量，除了当事人之外外人无从知晓。
而医院的花园里面，同样也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
“小陈啊，你一直都陪在先生身边，应该对他的事情比较了解了。
这他跟太太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闹别扭就闹别扭了？
而且还闹的这么凶？”
虽然是在顾暖音怀孕之后才被请来的，不过因为相处融洽，对于这对小夫妻，胡妈更多的倒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因为关心，所以忍不住就想要看着他们好，结果谁知道现在却成了这样，连带着那个家里面的气氛都古怪压抑的让人难受。
也是不忍心，便在出了病房之后拉着助理小陈过来问话，只希望能够帮得上那两个人一把。
知道她的心意，可是小陈也是无奈惋惜。
“胡妈，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过还是算了吧。
他们之间想要和好的话，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东西是越不过去的，就算是爱情，也一样。
“之前明明不都是好好的，怎么说没希望，就没希望了呀？”
……
地球依旧在转，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悲伤而有所停留。
韩相臣终于被允许出院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跟天气截然不同的，是胡妈带着悲伤的脸。
“先生，太太说……”
“我知道。”
顺手接过小陈手里的墨镜带上，韩相臣很直接地打断了胡妈的话。
一边往车里走一边回答。
“你回去告诉她，我今天晚上就会回来。
对了，她有没有说需要让我带什么东西？”
“说了。”
提到这个，胡妈忍不住就是满心的悲切，仅有的那点儿希望也终于消失不见。
“太太说了，让您回来的时候，让您再带一份离婚协议来……”
还想着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和好呢，结果谁知道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要离婚了。
这怎么让人不遗憾？
尤其是胡妈，在看过了他们两个人最好的时候，对于眼下这种就要分道扬镳的情况，也就只能感叹惋惜。
只可惜感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别人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是徒劳无功。
“嗯，好。”
关上车门的瞬间微微点了一下头，韩相臣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车里已经备好的几份要紧的文件上。
等车窗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之后，方才抬起了头，嘴角一掀吐出一声长长的惆怅来。
“二十多份呢，没想到还真的就全部都撕完了……”
如果可以，只希望时间能够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可惜的是上天从来都是听不见凡人的祷告，尤其是在格外忙碌的时候。
住院好些天，工作也落下了不少，等将一些要紧的事情抓紧处理了一下，结束了几个会议之后，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一直等到半个多小时秘书进来之后，他才停止了手指敲打键盘的动作。
“韩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这是陆律师刚刚送来的，您看一下。”
“嗯。”
摆摆手让律师出去，却也没有打开她留下的文件袋。
片刻之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来出了门。
按照韩相臣正常的下班时间来说，今天的他回来的格外晚。
吃过晚餐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的过程里，顾暖音也只是看了一次墙上的钟表。
所幸，他还是回来了。
开门声，在玄关换鞋的声音，一点一滴传在耳朵里面，都是分外的清晰。
“先生您回来啦？
我帮您拿衣服。”
“嗯，胡妈给我留饭没？感觉有些饿了。”
“留了，肯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