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出声，又怕再惹的顾暖音生气，连忙转移话题。
“回去？话说我可是刚刚才回来，你这不会就是要赶我走吧？
其实美国佬的家园真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就让我好好感受一下祖国的空气吧，放心，这点儿雾霾还呛不死我。”
幽默的话语，再加上楚楚可怜，就差做出汪星人动作来卖萌的表情，总算是再次让顾暖音哑然失笑。
“顾林生，就这你还好意思说跟我同岁，不是我弟弟？
从当年你跟着凌姨一起到我们家的时候，我跟爸爸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
相反的，被亏待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她。
也幸好那个时候她的生命里面已经有了韩相臣这个避风港，可是而今……
脸色一正，没让那种不好的情绪再一次占据自己的全部意识，顾暖音赶紧转移话题。
倒是有些苦口婆心的架势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就这样偷偷跑回来，他们会有多担心？
你现在说不想回去，好，也可以不回去。
不过，总得给我一个不用打发你回去的理由吧？不然……”
“得了，别绕弯子，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不就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直说就好。”
毫不客气地截断了顾暖音的话，顾林生神情之间，带着明显的鄙夷。
还有一些什么，不大让人能看得懂。
只望着视线里面明明憔悴到不行，却还要强撑着的女人，暗自叹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没错，当年他告白的事情，我知道，而且，也是我搞的鬼，所以才……”
大约这个话题，也是顾林生最不想提起的，此时的语气之中，除了愤愤不平之外，还有清晰的不情愿。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男人到底有哪里好？”
为了避免再一次惹到顾暖音不开心，他这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刚刚让对方听到。
岂料，女人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这种没有意义的疑问上，顾林生一抬头，看到投到自己身上如同钉子一般的眼神，直接缴械投降。
“我认输，老实交代，只求你千万别那么看我了成不成？受不了。”
“说！”
韩相臣曾经找自己告白过这件事情，还是路漫兮告诉她的，不然，顾暖音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路漫兮说，也正是因为当年的告白，让韩相臣受挫，从而逐渐对自己冷漠，导致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年。
以至于在结婚初始，都是冷漠如斯。
而今，终于能有搞清楚事实的一天了么？
或许，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或许，等听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自己应该直接掐死他来消气。
可是事实上，顾暖音却仍旧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且心里，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只是静静地，等着那份迟来的真相。
“你还记得那年我有一个哥们来找你告白吗？其实，那本来就是我特意安排的。
我记得当时，你是拒绝了他，而且，你的拒绝，我也是一早就想到了。”
“然后？”
“然后，我录音了。”
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顾暖音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
看着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也在一瞬间就突然觉得，好像有些陌生起来。
“后来呢？”
“后来？简单啊，就是那个男人来找你告白，然后，我就放了录音给他听。”
知道面前的女人对这件事情会耿耿于怀的程度，也不是看不出来她的隐忍。
只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盘托出，顾林生也就刻意装作风淡云轻的样子。
唯有眼底抑制不住的黯淡，无所遁形。
“哦对了，你还记得因为是你生日，我灌你酒的事情吧？
他来的那个时候你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所以我放录音的时候，也顺便让你坐在我怀里来着。
这样，假的，自然也就成了真的。”
而更加要命的是，据路漫兮说，当时的韩相臣为了壮胆，也喝了酒，所以就没分辨出来真人说话还是录音播放？
想想，还真是好笑得有够可以的。
默然地听着，顾暖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唯独搁在被子上的手死死地紧握着。
时隔许久再说出这些，顾林生本也是已经做好了被咆哮的准备。
毕竟之前眼前这个女人那么的激动，现在就算是被她踹上几脚，也没有什么大碍。
结果没想到却安静的这么厉害，心里面忍不住有些发憷，起身上前，瞥了一眼女人紧握的两只手，乖乖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很快，手背上就多出了几个血印子出来。
“疼疼，最毒妇人心，你这手下的也忒狠了一点儿吧……”
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顾林生表情夸张，眼神可是带着小心翼翼，一直偷瞄。
好在，顾暖音并没有崩溃发飙的迹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还知道疼？
居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被毁尸灭迹就很不错了，还在意这点儿疼？”
很奇怪，如果这件事情是在去疗养院之前知道的话，她觉得，自己分分钟都会有掐死顾林生的心。
可是经过了疗养院一行，就算是刻意不去想，潜意识里也大概明白，这些真相，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她跟韩相臣之间，还有更加严峻的考验在等着。
忽而散掉了所有的情绪，别说是掐人了，就连喘口气的气力，都好像要失去。
“既然如此，当年那么费尽心思的，现在为什么又要说了？
林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从平静到颓废，不过是转眼之间的变化，看着女人那张灰暗的脸，有一丝心疼从顾林生眼底滑过，不过被掩藏的很好。
人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嗯。”
完了之后，又极快地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有多少其他瞒着你的事情了，之所以现在告诉你，是因为不重要了啊。”
没有多少？
不重要？
心脏蓦然一紧，也没追问，只是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招果然有效，话语很快自动接上。
“你是不是已经去见过韩相臣的母亲了？”
能嫁给韩相臣，能怀孕，还能出去度蜜月，想来应该是过的不错。
可是自己看到的女人，却分明就是一副颓废悲哀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说明，自己担忧的那个事情，应该是已经开始了。
抿了抿唇，顾林生的神情，突然就正经了起来，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些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我之前一直不想你跟韩相臣在一起，就是怕会有这么一天，结果你看，现在你不就……”
“所以说，这件事情，你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