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将举行花魁大赛,而此次的大赛较为特别,那便是不管你是哪家的姑娘,只要你交报名费十两银子给天香阁,便有资格参选,评选的方式也与以往的不同,天香阁售出一种花牌,每个花牌的售价为一两银子,宾客们可随意掏银子购买此花牌,送给心仪的姑娘。
只需要前十日,每天保持在花牌得数靠前十名的姑娘,便能进入到最后的花魁争夺赛。
而最终花魁的产生,也完全看花牌的多少来决定。
这种新奇的方式一经推出,天香阁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斜影菀的生意自然也被拉了下来。
“从前真的没有发现,你竟有这般的头脑。”
君煜泽再次大大咧咧的破窗而入,看着那个立在一侧,俯看着一楼宾客如云,面露浅笑的绝美女子,仍作男装打扮的她,依旧美得让他的心,微微的刺痛着,她是这般的风华绝代,却已不再属于他君煜泽。
“君老板,我想你大大方方的从我天香阁的正门口入内,不会有人阻拦你的,为何偏有此爱好?”
沐晚秋展开手中的白玉折扇,纤长的指尖,轻握着扇柄,对于他的到来,也不显得恼怒。
君煜泽对于她如今对自己的称呼如此生疏显然也已习惯,慢慢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优雅从容的坐下,端起她喝过的茶杯,递至唇边,极为享受的轻啜一口。
“你这么爱喝我喝剩下的茶,那以后知会我一声便是,我不介意每天多准备一点。”
他喝茶的动作,实在显得过于暧\/昧,使得沐晚秋不由得胀红了脸,出言讥讽道。
君煜泽放下茶杯,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你身为一个女子,却抛头露面的做这些事情,家里还有个辰儿等着你照顾,你不觉得你很不适合做一位母亲吗?”
他的话,很是轻描淡写,却能听出一丝怒意。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君老板这么好命,从天而降一个爹将偌大的产业便给了你,让你坐享其成至今,我们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为了生活出来奔波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而且我的辰儿他很乖也很懂事,并不会怪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他。”
沐晚秋扯出一丝冷笑,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激起她的愧疚之心,对辰儿,她是有着无尽的愧疚,但绝不会在他的跟前表露出来。
“我倒宁愿没有从天而降那样一个爹给我,我只要我的亲爹跟我的亲娘,可惜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旧事被重新提及,君煜泽的眼里,赫然涌现出怒气。
气氛顿时又变得异常紧张凝重起来。
“不管怎么样,你不可以将辰儿一个人扔在家里,沐晟又不是他爹,他天天这样陪着辰儿,你会让辰儿产生误解,他若是将沐晟当成他爹怎么办?”
见到沐晚秋紧盯住地面的眼神,君煜泽又急又气的吼出他最担心的问题。
她的心,原本便在沐晟身上,如今,辰儿那个小家伙也对沐晟言听计从,这样一来,他便完全失去了任何机会,倘若再想不出好一点的法子,他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替我操心。”
沐晚秋淡淡的甩出一句,
“若无其它事情,君老板你可以走了,你莫不是眼见着天香阁的客人一日多过一日,想将你斜影菀的姑娘也送过来竞选花魁吧?交十两银子报名费,现在便可以参加了。”
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摊开到了他的跟前。
君煜泽却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感受着指尖的那抹凉意,心下不由一疼,说出的话却让沐晚秋吃了一惊
:“你这么卖力替我挣银子,弄得自己如此辛苦,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
只见他自怀里,慢慢的掏出一张房契,在她眼前用力的晃了晃:
“天香阁现在已经归我了,我很欣赏你这样卖力的手下,所以,我会多付你月钱的。”
沐晚秋依旧云淡风轻的笑:“这么说来,我苦苦想出来这么好挣钱的法子,倒是肥了你的腰包,真是不值啊。”心里却恨得有些牙痒痒的,千防万防,却忘了防他来这样一手。
“你我本是夫妻,你有这么聪明的经商头脑,不为我所用,岂不可惜?”
他上得前来,将她紧揽入自己的怀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倾世之颜,眼神不由得转为了柔情蜜意:
“你是女人,千万不要妄想跟男人来争,你是争不过我的。”
沐晚秋此次却意外的没有发怒,而是将手中的折扇再度拿出来,轻轻在他跟前扬了扬。
君煜泽只觉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有些摇晃不稳,直直的朝着沐晚秋倒了下来,她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任由自己替他充当了回座垫,让他死死压在了身下。
费了好大一番气力这才从他的身下给钻了出来,伸手,毫不客气的将他得意洋洋拿出来的房契给收到自己怀里,对付君煜泽这种小人,偶尔奸诈一下也无妨,此药在君煜泽一入内之际便已慢慢吸入,按照这样的份量,直至明天清晨,他才有可能转醒。
想到他方才的种种,沐晚秋抡起粉拳,对准他的俊脸便狠狠的揍了上去。
想了想,仍然觉得不够解气,略一沉思,她命人将君煜泽身上的衣衫扒开了来,替他特意找来一套极为“适合”的衣衫给他套上,再将他如墨的发丝又全部散开来,替他上了个异常精致的妆。
就等着明天斜影菀门口上演一场好戏了。
“辰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君煜泽的声音,带着彻底的慌乱无措,望着怀里这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惨白的唇色,以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流至脖颈。
“好痛,好痛。”
辰儿将小脸埋入他的身前,小手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衫,
“让娘亲拿药给我。”
他小小的身躯抖动得异常厉害,君煜泽急忙抱起来往外冲去,并不断的出声安抚道:“娘亲马上就来了,你别害怕,爹现在带你先去看看大夫,诊治一下看是何原因。”
一脚踹开行医馆的大门,将正在歇息的大夫给吓了一跳,外衫也来不及批上便赶紧迎了出来。
“我儿子怎么样了?你赶紧给治。”
君煜泽的声音有着一种无形的迫力,压得大夫大气也不敢出,屏着呼息认真的替辰儿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夫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快说,我儿子怎么样了?”
君煜泽眼睛一瞪,只见辰儿无任何好转,脸色越发苍白了,心下又是一紧。
“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清楚,小公子为何会如此...这应该是先天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怪疾,不是突发性的。”大夫被他骇人的目光所至,吓得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抖动。
“一个一个都是饭桶!”
君煜泽抱起已渐入昏迷的辰儿,已经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转身,终于看见沐晚秋缓缓而至的身形。
“辰儿说你身上有药,快拿出来。”
他急步上前,焦虑不已的问道。
沐晚秋见到已陷入昏迷的辰儿,心下疼得要命,赶紧自袖口中掏出药瓶,倒出一颗喂入辰儿的小嘴里,这一次,他却极为抗拒的将药丸给吐了出来,沐晚秋以掌心接住,急忙说道:“乖辰儿,把药吃了就不会难受的,娘亲来了,你不要害怕。”
再度将药丸送入他的小嘴里,却又再度被吐了出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从前只是会疼痛不止的心疾,如今却陷入了昏迷状态?他若不清醒,这药丸如何咽得下去?”
沐晚秋一把将辰儿抱回自己的怀里,强忍着抬了抬头,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伸手迅速在辰儿的痛穴上狠心点下,那极为细小的声音才微弱的传了出来:“好痛。”
“辰儿不怕,娘亲在这儿,你把药丸吃了。”
她亲了亲他的额头,
“辰儿是娘亲的心头肉,看见辰儿疼,娘亲的心也跟着一块儿难受。”
在她小声的诉说下,辰儿总算将药丸给咽了下去,随着脸上痛苦神色的减少,又在她的怀里沉沉睡下。
当她做完这一切之后,目瞪口呆的君煜泽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辰儿的病是从娘胎里带过来的,是不是因为你在怀他的时候终日抑郁寡欢所致?”
“正是因为辰儿有这个毛病,所以才被他的亲人遗弃,我才捡到了他,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扶养,这下你明白了吗?他不是你的儿子。”
沐晚秋稳了稳心神,依旧一口咬定辰儿并非他的骨肉,抬起清亮的瞳孔,直直的锁住他的双眼: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牵联,所以,将辰儿带到你的府上来这种幼稚之极的把戏,以后请你不要再玩了。不管你使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向你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