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环绕间,朦胧的香气袅袅升起,一绝美的背影此时正赤足缓缓朝着水池靠近,宽大的外衫缓缓在如丝滑般的肌肤上褪下,露出美如润玉的手臂来。
素手划动着水面,飘着各色花瓣的水流便散成好几圈,映衬出一张出尘脱俗的容颜来。
水中的倒影,突兀的在身侧多出一名男子的身形来,沐晚秋大惊失色之下,急忙捡起一侧的衣物赶紧将自己包裹起来,转身,又立刻变得平静下来。
能如此大胆的出现在此,又带着如此强大的气场,非君煜泽莫属。
“你在害羞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你的身子,我难道不能看不成?”
他有些不悦的低声道,上前用力一扯,想将她死死护在身前的双手扒开。
沐晚秋轻咬唇,朝后退了几步,稳了稳心神,有礼的福身:
“庄主,妾身正在沐浴,如果您有事要找妾身,请您转身,容妾身换好衣物。”
君煜泽扬眉,没有再为难于她,松开了钳制着她的双手,却并没有要转身的意图,双眼,灼热的盯住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这样的眼神,能穿透她的灵魂一般。
沐晚秋一咬牙,弯腰将外衫也拾起,利索的往自己身上套。
“你刚才的样子比较美。”
君煜泽由衷的赞叹道,方才处在幻雾迷蒙之中所见到的她,美好的仿佛瑶池仙子跌入凡间一般,冰肌玉骨,无一处不在诱\/惑着人的双眼。
他继续朝她靠近,沐晚秋本能的后退,站到了池边,脚下一滑,人便直直的朝着池水里倒下,君煜泽身形未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抹纤弱的身形,在水里扑腾几下之后,站起身来,衣衫湿透之后,紧紧的贴着她完美的身躯,一切都展露无遗...
“我只是见你身前的束带歪了,想替你整理,你为何要如此之大的反应?”
君煜泽扬着眉头,极力的隐忍着笑意,同时,也在刻意的忽略着体内某种气息的流动。
沐晚秋微微红了脸颊,卖力的提着裙摆,准备上岸,赫然发现君煜泽的视线似乎总停留在身前某个地方,不由低头一瞧,这下,脸颊红得越发厉害了,赶紧又将双手移到了身前,这样窘迫的场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我出去等你,赶紧将衣服换了吧。”
君煜泽瞧见她浑身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扔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去,而她也得已顺利的将湿尽的衣衫换下,换来干净衣服穿上,多少能够猜到君煜泽前来的目的。
因此,当他提出,要让她搬到凌然居住的院子一同居住时,她并不感到半点惊讶。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希望凌然能顺利的产下孩子,这其中,不要出任何差错,否则,你难辞其咎,明白吗?”
君煜泽郑重其事的提醒着她,“这是你身为庄主夫人,应该替我分忧解难的责任。”
沐晚秋唯有苦笑着点头,庄主夫人也好,去给凌然当老妈子也罢,只要暂时还能守住自己的清白,她都认了。
相较于晴儿一直愤愤不平的替沐晚秋叫冤,绿湖则显得安静许多。
沐晚秋更是没事人一般,悠然自得的欣赏着流逝的景致,唇边,始终含着一抹浅笑。
对于她的到来,凌然则显得有些感激涕零。
“晚秋姐姐,你能来陪我太好了。”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眼里,有着一抹欣慰的笑意,她本以为,君煜泽说让沐晚秋过来贴身照顾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这竟是真的。
“你现在怀有身孕,我过来照顾你,是应该的。”
沐晚秋软声道,语气里皆是柔和。
“你放宽心。”
凌然歪着脑袋,笑得像一只吃饱了小猫儿,眼神温顺而又可爱。
“晚秋姐姐,这些日子得委屈你住在这儿了,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好不好?”
她拉过沐晚秋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的往前行走。
晴儿用力的瞪着凌然的背影,有些无法理解,为何她家的小姐分明是个庄主夫人,却要屈尊到这里来伺候这个怀孕的女人,她这儿丫环这么多,谱摆得这么大,为什么还要将她家小姐也拉进来,这分明就是在羞辱她家小姐。
“晴儿,你就不要再瞪了,眼珠子要出来了。”
绿湖靠近她,小声提醒道。
这儿毕竟是凌然的地盘,她们两个做丫头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传到凌然的耳朵里去。
“我只是替我家小姐鸣不平,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晴儿极度的不满,一脸的委屈。
届时,此事传开来,庄内那些主子们还不知道怎么去在背后里说小姐的风凉话呢。
怕什么,便会来什么。
以霜儿为首,上官茹,雪依,依次前来探望凌然。
而此时的沐晚秋,正一手扶着凌然,从内室走了出来。
“哟,然夫人面子果然够大,原本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庄主夫人果然都搬到这儿来了,听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对吗?”霜儿大惊小怪的说着,一脸的落井下石。
沐晚秋容颜平静,并未对此话感到不悦,将凌然扶到贵妃椅上坐下,这才浅笑道:“庄主吩咐过,一般情况下,你们可以不需要到此前来看望,想必前日然夫人莫名的跌倒一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同时,抬眸,将三人的表情各自看在眼底,要保护好凌然,自然是先要弄清楚,三人之中,是谁想要让凌然失去这个孩子。
“我们只是前来探望一下然夫人,毕竟这是庄主的第一个孩子,他想必是极重视的。”
上官茹轻声道,望向沐晚秋的眼神里,带了一抹怜惜,连庄主夫人都要沦落到亲自到然夫人的身边来照顾,她的心里,会不会有巨大的失落感?
同时,心底又多了一丝无法抹去的酸楚,庄主的心,终究只是沉浸于过去的岁月里,然夫人,只因幸运的长了一张恰似如烟的脸庞,她便有资格替他生下孩子...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便犹如刀割一般,难受得紧.
“然夫人,您下次走路可得小心点了,庄里的路可不是条条都平坦的哦。”
霜儿上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是我们姐妹三个带来的薄礼,还望你会喜欢。既然庄主都下令了,那咱们也没有理由再忤在这儿惹人嫌了。”
凌然的脸色,微微一红,轻轻的垂下了头。
“各位姐姐,你们误会了,煜泽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希望我能安心静养,并非嫌弃各位姐姐对凌然的关心。”
凌然急急的解释着,小脸胀得通红,她的这番举动,自然惹得霜儿暗自一喜,果然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
上官茹的脸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相较于清冷的雪依,她算是三人之中,最让凌然有眼缘的一位了,待这三人离去之后,凌然露出一丝苦笑,转向了沐晚秋:
“晚秋姐姐,你说她们会不会因此而生我的气?因为煜泽下了那样的令?”
沐晚秋淡淡出声:
“你也知道那是庄主所下的命令,与你又有何干呢?”
凌然轻轻点头,欲言又止,触及沐晚秋关切的眼神,她才轻轻的开口:“晚秋姐姐,我知道,那个想害我的人,就在这三人当中对不对?我好害怕,害怕她会再来伤害我肚子里的宝宝...”
“你不要想多了,上次的事只是个意外,没有人想害你,也不会有人能害得到你,你不用担心。”
沐晚秋唯有不断软言轻语的安抚着她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她现在怀着身孕,情绪是不易起伏过大的,而凌然的情绪似乎自上次的事后,便一直不太稳定。这对她腹中的胎儿是极为不利的。
“我现在能信任的也只有晚秋姐姐了...”
凌然低声呢喃着,下意识的以手遮到了依旧平坦的小腹之上。
听闻此言,沐晚秋只感觉肩上的负担似乎有些沉重起来,她目前在庄内并无任何实质的权利,假如她要去求证某些事情,得到的未必会是真实的情报。
“今天一天然儿的情绪如何?”
君煜泽推门而入,正独坐窗前沉思的沐晚秋微微侧过头来,迎上他的双眼,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凌然就住在西厢房,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到这东厢房来询问她,关于凌然的情况,他亲自去探望凌然,岂不是更好?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只能有礼的回答:
“回庄主,然夫人今天一切安好。”
君煜泽继续走近她:
“那我想问问你,你觉得那三个女人之中,谁最有可能是想害凌然的凶手?”
她正了正神色,浅浅答道:
“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他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抚着下巴自语:
“要是一直查不出来,就将这三个一起惩罚好了,也算给她们一点教训,这事你出面便行。”
沐晚秋鼓足勇气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道:
“不爱她们,又为何要让她们留在庄内呢?”
君煜泽揉了揉眉心:
“有些事情,说出来便没有意思了,商场之上,永远都存在着利益的结合,娶她们,就像是娶进一件商品一样简单,我爱或不爱,那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们之中有人想要加害我的孩子,此事不可饶恕。”
沐晚秋轻轻的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些,同时也记在了心里。
“请庄主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查出来,那日的事情,是何人所为。”
私心里,她并不希望上官茹也被无辜的卷入此场风波中来,毕竟,那个女子的心地,如此纯善,从前待她也有恩。因此当君煜泽要三人一起惩罚之际,她直接的便想到了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