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只剩下夏惟夕一个人,她坐在桌前,肚子虽然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却一直很有原则等在那里,等着大叔洗好澡出来。
在她的三观里,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饭同吃。
冷逸杰站在莲蓬头下,任凭冷水一遍又一遍冲洗着自己的身体,从头至脚。冰冷的水流沿着他的身躯蜿蜒而下,自他脚边汇聚成溪。就是这种刻骨透心的寒,才能让他时刻保持高度清醒,否则他会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那是关于他深爱的女人的回忆,一旦陷入,便难以脱身而出。
即便是克制,即便是隐忍,即便是强行不去想,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不知自己站在这里多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头脑有些麻木。
他几下便冲干净身体,换上备好的新衣服略擦去湿发上的水珠走进餐厅。抬眼看去,视线所及竟然是可怜巴巴趴在饭桌前望着满桌子食物的夏惟夕。她好像不舒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只手正用力抵在胃部。
她有胃病?
冷逸杰一颗心当即便悬了起来。
夕夕有胃病?
他疾步走了过去,满桌子的食物她一口未动,他以为她是因为不舒服才不吃饭,便蹙紧眉头停在她身边问:“怎么了夕夕?胃疼吗?”
唔……大叔终于洗好了,夏惟夕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叔在里面洗了至少半个小时之久,她还以为水温太高他昏过去了,害她白白担心。
“大叔大叔,快来吃早餐!”眼见着终于可以吃饭,她立刻兴高采烈地举起牛奶杯等着他同自己“干杯”,之前的萎靡和痛苦一扫而光。
“你还没吃吗?”冷逸杰愕然,忙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她对面,“不是说过让你赶紧吃完等着我么?”
夏惟夕迫不及待切下一块煎蛋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回答:“那怎么行,没有大叔在我是不会动口的,我们要一起吃,一起睡,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你是我的监护人嘛,所以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按时回家按时陪我。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着你,不吃不睡也要等着你,等到你回来为止!大叔你记住了吗?”夏惟夕咬着叉子,歪着头问,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和坚持。
冷逸杰凝视着眼前的小丫头,那瞬间仿佛时光再次流转,他冷不防再度忆起子晴。17岁的子晴早已被驱出家门,他只记得更年幼些的她,她卑微、渺小、柔弱到骨子里去,她从未说过如此霸道的话。
可是他多希望她曾经也如此要求过自己,这样他当年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离开而没有勇气跟随。倘若她等着他,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陪在她夏子晴身边,陪她一起吃、一起睡,一家人那样相依相偎。
“大叔……快回答我啊!”见他许久不曾答应,夏惟夕不由撅起嘴巴,不开心地追问着。大叔在想什么,为什么总脱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