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打死人嘛。”
那学生笑的舒畅，高兆麟听着窝心。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想的是怎么更好的完成任务，可第一句话问完，任务就基本完成了，能算他能力超强吗？能么？
步调被打乱还有情可原，可他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就让人生生截断，个中滋味，岂止是憋屈？
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同学，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吴昶点点头，还是那副老实模样，“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实话实说，我能骗那些坏蛋，但我不能骗专员呀。”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节奏全乱了，高兆麟屈指敲打膝盖，想着说辞。
他身后的女专员看不下去了，脱口道，“既然人不是你打死的，你怎么能把死者的情况，以及体貌特征说的那么清楚？”
吴昶冲她笑笑，向高兆麟道，“高警官，我有一个当专员的媳妇儿跟人跑了，我想把她找回来，她身高差不多一六七，眼睛很大，脸圆圆的，肉嘟嘟的很可爱，生气的时候左颊还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还有……”
“你够了！”那女专员大喊一声，“再胡说八道，我揍你。”
“暖暖。”不想事情更乱，高兆麟唤住想冲上去的她。
吴暖暖也知道轻重，瞪了某个讨厌的家伙一眼，就闷不吭声了。
高兆麟理理思路，“吴昶同学，你是说你没打过人，只是见过那个匪徒的死状，是这样么？”
“就是这样。”吴昶告诉他，“要不是被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到，我才不会乱跑，更不会碰到另一个，也就不会被人拿枪指着头，差点儿把小命丢掉……现在想起来，心还扑通扑通跳呢。”
又让这小子抢了先！
高兆麟听的心口一阵抽搐，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听你这么说，你好像是个胆小鬼？”
“我本来就自私胆小啊。”吴昶一口承认，“正常人不都这样吗？”
“别以你的标准衡量所有人，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胆小自私。”吴暖暖听不得这种论调，又忍不住开口。
吴昶看她一眼，针锋相对，“那只能说明他们不是正常人。”
“胡说……”
“暖暖！”高兆麟稍稍提高音量，提醒她适可而止，他刚刚抓住节奏，又被她打乱了。
人前他是领导，吴暖暖只好压着火气闭嘴。
高兆麟轻吐一口气，转向吴昶，“同学，你在集合点的表现，可谓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怎么都不像一个自私胆小的人。前后一比，是不是太矛盾了？”
“这几件事怎么能放在一起比？”吴昶瞪大眼睛，“在集合点的时候，有严教官在，有那么多教官在，还有你们专员也在，我没什么好怕的，因为我知道，但凡我有一点危险，他们都会冲过来保护我，尤其是严教官，他都能为了不相干的人扎自己一刀，更别说我这个哥们儿了，他能看着我出事不管？”
老严啊，欠你的还了。
高兆麟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觉得在整件事情里，你有什么功劳？”
“我有个屁功劳。”吴昶知道他没了耐性，也索性把底交了，“车胎是严教官扎的，人是靠他扎自己大腿拖住的，匪徒是狙击手击毙的，我除了跳出来演了一会儿小丑，还做什么事了？功劳，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兆麟看着他，“你真这么想的？”
吴昶肯定的点头，“我就是一个学生，本分是读书，我复读两年才考上大学不容易，巴不得离这种事越远越好，怎么可能编瞎话骗你？”
“就想当一个好学生？”高兆麟认了，不打算再纠结，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吴昶微笑点头，“目前最大的心愿。”
“那你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高兆麟起身告辞，转身看到女专员一脸郁郁，淡淡一笑，“暖暖，只要不违反纪律，你可以留下来再跟他聊聊。”
“是！”吴暖暖开心的答应。
你没让我痛快，我也不能让你太舒服。抱着这种心思，高兆麟带着一脸笑意离开了。
等他们出去关好房门，吴暖暖一屁股坐到床边，指着吴昶，“你有问题。”
吴昶反问，“我是坏人吗？”
吴暖暖一愣，随即大声道，“反正不是好人。”
吴昶笑了，“比你们还坏？”
吴暖暖一下恼了，“我们是专员！”
吴昶偏头看向窗外，“被一枪爆头的那个，以前也是。”
吴暖暖郁闷了，“害群之马不算。”
吴昶转过头来看她，嗯，年轻漂亮，家境好像也不错，怪不得很傻很天真，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明白，“我倒觉得，你才是害群之马。”
吴暖暖一下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吴昶轻轻摇头，“不聊这些烦心的了，问点你想知道的吧。”
这女人留下来，半是自愿，半是被人甩开，可不管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总不会是为了和他斗气才留下来。
“你果然在装傻。”吴暖暖一副‘我早就把你看穿’的模样，“周强是你故意打死的，郭达开也是被你找出来的，对不对？”
吴昶摇头，不管她傻不傻，这些坚决不能承认，“都是凑巧遇到，你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
“我会证明给你看。”吴暖暖并未放弃，“你在集合点跟匪徒说那些话，条理清晰，目的明确，完全不像受过惊吓的，尤其是和匪徒那番交手，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做到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你抛弃了，心还在滴血的男人。”在她面前，吴昶如此定义自己。
见他旧事重提，吴暖暖气呼呼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坦白从宽，才是唯一的出路！”
有能耐来点干货，骗小孩子不算本事。
吴昶打个哈欠，“证据呢？你总不能凭着臆想，红口白牙的指证我吧？”
“会有的。”吴暖暖站起身来，指着他，“我就不信了，一个自私胆小的家伙，能突然进化成思维逻辑强大，身手高绝的厉害人物。”
看她不服气的俏模样，吴昶忍不住调侃，“以前也许不会，可我最近谈恋爱了，你也知道，爱情的力量可是无所不能的。”
“少东拉西扯。”吴暖暖撇嘴，“恋爱只能让人掉智商，没听说还能长脑子的。”
“那是一般人，我是一般人吗？”吴昶跟她歪缠，“何况我那女朋友也不是一般人，两两相加，智商就爆棚了。”
“呵呵！”吴暖暖不厚道的笑了，“这是本年度最大笑话，别的不敢说，能看上你这种人的女人，有脑子才怪。”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警告你，别往我身上扯，不然你就是有伤，我也会揍你一顿。”
今天唯一的舒心事，就是遇到这个傻女专员。
吴昶笑笑，“你都跟人跑了，我当然要另找一个，而且要比你漂亮，比你聪明。”
“呵呵。”吴暖暖冷笑。
“要她真的比你聪明呢？”吴昶刨好了坑，挑衅的问。
吴暖暖也干脆，“我就去你们东大裸奔。”
这么狠？
“就这么说定了。”吴昶伸出手来。
吴暖暖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勾个手指。”
“……”
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