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艳菲回到陈府,差点又跟陈夫人掐起来,她袖子都撸了起来,一副老娘才不怕你的样子。
陈夫人被她气得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抖着手指着陈立远半天没说出话来。
陈立远看了孙艳菲一眼,直接让丫鬟把陈夫人扶回了房。
陈立远身边不习惯带人侍候,孙艳菲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自己都是一个侍候人的,自然也没什么丫鬟,陈夫人跟她身边的人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陈立远跟孙艳菲了。
陈立远问,你跟姓重的怎么样?
孙艳菲装作害羞的捂了捂脸,还好。
陈立远眉毛跳了跳,忍了忍,潘如芸被司令夫休了。
孙艳菲立即放下手,一脸震惊,真的?
她这状态转化的太快,她咳了一声后自圆其说的道,唉呀,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陈立远又问她,你跟重晓楼睡过了?
基本上,孙艳菲这个人觉得自己活得已经够直白的了,但遇到比她还直白的,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这种问题
陈立远无视她的惺惺作态,你一个妓女,跟人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孙艳菲咬咬牙,心里道,她沈晏均欠了她人情,她一定要找他要门大炮,不能把陈府轰了,也要把这姓陈的嘴巴轰得稀巴烂。
你生活又不顺了?我又没惹你,干嘛打我不痛快?
陈立远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我只是在提醒你,潘如芸被休,重晓楼跟她很可能会在一起,到时候你
陈立远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
孙艳菲十分瞧不起他这种故作姿态,一个大男人,喜欢谁就去争取,讨厌谁就去打一架,这般阴谋阳谋的算计,在她面前说这番话,真是令人作呕。
她道,陈同学,你还指望妓女有情?我这不也是为了完成你给我的任务吗?虽然我觉得你这番曲线救国的行为可能到头来要扑个空,但我欠了你一条命,就当是我还了。
人家重晓楼都比你看得清啊,你瞧他跟潘如芸的事情都闹到这般地步了,沈少校还救他呢。
孙艳菲就是看不懂陈立远这个人,一说话就忍不住要呛他,但呛完之后又十分后悔。
毕竟她还是怕死的。
见陈立远一脸阴沉地看着她,孙艳菲连忙道,我明日去司令府看良儿,我先去休息了,您慢慢坐。
站住!
孙艳菲停住脚。
陈立远站起身,你明日去司令府?
孙艳菲点点头。
陈立远想了想道,我同你一块去。
孙艳菲看着他道,那个,是你要跟我一块去的啊,若是良儿再让人揍你一顿可不关我的事。
陈立远不耐地道,你去休息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司令府。
孙艳菲撇撇嘴,迅脚底抹油地溜了。
第二日孙艳菲便同陈立远一起去了司令府,若是陈立远一个人,门房肯定是不会放行的。
他们来的时候,沈晏均陪着潘玉良在花亭里坐着,她原本是想回一趟潘府看看情况。
这个时候沈晏均怎么可能会让她回去。
孙艳菲能来府里陪潘玉良说说话,沈晏均觉得或许潘玉良能心情好一点也说不定。
不过,待他看到陈立远时,不免挑起眉头,看了孙艳菲一眼。
孙艳菲心道,完了,大炮肯定是没了。
她快地走了两步,离陈立远远了一些,好撇清关系,表示他们真的不是一伙的。
陈少爷怎么拔冗过来了?
陈立远假假地笑了笑,良儿同我也是同学,来看看她也是应当。
这话沈晏均还真无法反驳。
一直在着呆的潘玉良回过神来,看了沈晏均一眼,然后道,也没见你带上东西,空着手来,白吃我们府上的米么?
上次他们见面,潘玉良还因为他把潘如芸的事情透露出去生气,现在她肯这般讲话,陈立远还是高兴的。
瞧我,来的匆忙,都给忘了,下次一定补上。
孙艳菲瞧着他明明被说了还一脸高兴的样,心想这人是有受虐倾向吗?
潘玉良道,既然你下次才带东西过来,那这次我就不留你吃饭啦。
这逐客令下的孙艳菲觉得潘玉良跟她有得一拼了。
陈立远也没真的要赖在这吃饭不可,笑了笑说,听说你这几日不舒服,我便想着来看看你,如今看你没什么事,我也就走了,改日一定带着礼物来看你。
潘玉良叹了口气,我在这司令府能缺什么,我方才就是随便说说的,你不用破费。
她也不需要他来瞧。
沈夫人会知道潘如芸的事,说不定就是他走漏的风声。
他自己家的事都掰扯不清楚,插手别人家的事做什么?有病吗?
陈立远还想说什么,沈晏均已经道,我送陈少爷出府吧。
沈晏均说着已经起了身,往花亭外走了两步,陈立远不得不跟上。
沈晏均克制着将人直接扔出府的冲动,维持风度地将陈立远送到府门口。
我若是你,根本不会做这么不自量力的事。
陈立远道,我若是你,被扣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也不会这么能忍。
两个人都往对方身上扎着刀子,可惜的是,对方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痛不痒的。
孙艳菲踮着脚看着沈晏均跟陈立远走远,啧啧了两声,看你平时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当起了贤妻良母,原来是藏着呢。
潘玉良见着孙艳菲还是有几分高兴的,再加上方才损了陈立远一通,心情比先前已经好上了许多。
红衣见她高兴了,孙艳菲指手划脚地让她去倒茶她便也心甘情愿地去了。
潘玉良道,我的人,才不给别人欺负。
孙艳菲边点头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潘玉良问她,你怎么来了?还跟陈立远一起,他找你麻烦了?
孙艳菲道,那倒没有,他就是脸皮有点厚,听不懂别人的拒绝之意。
潘玉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有所指,笑了笑没说什么。
孙艳菲又问,你们家那位客人呢?
红衣道,这么早,堂少夫人估计以为少夫人还在休息,晚点就会过来了。
孙艳菲厥厥嘴巴,你是嫌我来早了呗。
潘玉良拉了拉她的手,行了,你就别每次过来都调戏我的丫鬟了。
孙艳菲耸耸肩,又道,你
这才刚说出一个你了,就被已经去而复返的沈晏均给打断。
你今日来,可是闲了?
孙艳菲看着他,又看看潘玉良,我怎么觉得你家夫君说话带坑的。
潘玉良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干脆说他说话带把铲子得了。
孙艳菲摇摇头,人家都道夫妻在一起久了,两个人的性子就会越来越像,我觉得这个人家说的很对。
潘玉良不理会她的调笑,问他,你许久没来了,最近在忙着做什么?
孙艳菲往沈晏均那里看了一眼,潘玉良生心疑虑,你看他做什么?
孙艳菲咳了一声说,我最近在追求一个男人。
潘玉良想笑又不敢笑,怕自己动作太大,肚子里的孩子闹腾。
你这么惊世骇俗的吗?
孙艳菲道,没办法啊,我这不欠陈立远那头猪一个人情吗?我得还啊,他让我去跟我家套近乎,我可不得听她的吗?
沈晏均看着她道,两军交战,你若成了俘虏,定然是最先叛变的那一个。
孙艳菲无可厚非,保命要紧啊。
沈晏均坐在潘玉良身边,扶着她的腰道,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潘玉良倒是拣到了重点,你这不是害人家吗?
孙艳菲沉默了一会,似乎觉得潘玉良说的有道理,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害了就害了。
孙艳菲几次想说她跟重晓楼的事,但重晓楼嘱咐过他不能说,沈晏均肯定也知道了她跟重晓楼的事,而且每次她刚要有说的苗头,沈晏均就会立即打断她的话,几次下来潘玉良都现了不对劲。
你干嘛总打断她说话。
沈晏均坦然道,她这人说话没个轻重,我怕她再惹你不高兴。
潘玉良也没往别处去想,没事的,我们是朋友,又不是像你们那些同僚,没个轻重就没个轻重。
孙艳菲立即惊叹地说,哇,真朋友啊!
然后又道,我说话没个轻重你不介意,那我做事也没个轻重,你会不会介意?
潘玉良道,只要你不是故意的
孙艳菲稍微放了一点心,重晓楼的事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啊,鬼知道那个富家太太就是她姐姐啊。
她要是早知道,她宁愿被陈立远那头猪睡一百次啊。
还有这沈晏均也是的,他是不是毛病啊,居然会把自己的太太的姘夫放在自己身边做事。
他是不是被气得气血逆流,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