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瑾看着她手里的那张资料，照片里是个年轻女人的尸体。
虽然黑白版的图片使上面的人看起来有些恐怖，但这么仔细一看，她眉眼处居然同司瑜有几处相像。
朱怀瑾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心里咯噔了一声。
然后他就听到司瑜有些木然又有些解脱似的说，“这是我妈……原来她真是司建树杀的。”
朱怀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原地呆了许久，才把那张纸拿开放到一旁，伸手抱住她，“……别多想了，他很快就要伏法了。”
白零点了点头，靠着他没有动。
她从来没见过司瑜的母亲，原文里也没提过这件事，不过如果是司瑜，得知自己的至亲是被另一个至亲杀死的话，心态可能要崩。
……怪不得一生炮灰着活到最后，连个愿望都没有了。
朱怀瑾抱着她，莫名觉得，两人有那么一点同病相怜。
然而还没等那点情绪彻底发酵，就忽然听到司瑜问，“你既然是卧底，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了？……从来到司家开始，包括给我补课，你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她的声音压抑无比，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朱怀瑾心里叹了口气，他进入司家的目的不纯，这一点，早在司瑜发现他跟警察关系匪浅时，应该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女孩的话乍一听有点无理取闹，但却是心态崩掉后的迁怒，短短几天接连受到这么多打击，那些被拼死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了一个小角。
朱怀瑾知道她心里难受，没有辩解，他在白零背上拍了拍，郑重的说，“别怕，我会照顾你。”
就算他照顾不了，也一定会让她好好活到能在社会上独当一面的程度。
今天看到那些资料后，旧事重提，年幼时的恐惧和愤怒被重新激起，原本朱怀瑾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可这时，身边忽然出现了另一个更需要照顾的人，他居然靠着这一点动力，重新让自己平复了下来。
……快了，很快就能把司建树绳之以法了。
朱怀瑾压抑住那些冲动的念头——这起罪行的终结，也将是他人生的另一场开端。
等这件事结束，他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教教书，逗逗学生，从此，人生中再也没有司建树那种辣眼睛的东西。
……
过了几天，证据递交到上面，嫌犯被提起公诉。
朱怀瑾等这消息等了很久，然而庭审结束后，他却等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石秋想起了自己打听到的东西，脸色难看，只能委婉的告诉朱怀瑾证据不足，即使提起公诉，司建树也很可能判不了几年，甚至脱罪成功。
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司建树这根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
对方简直滑不留手，即使旧事都被扒了出来，他居然也能钻法律的空子，把主要责任推给当年跟他合伙的史罡。
朱怀瑾翻完石秋带来的卷宗，沉默了很久，忽然转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