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司瑜靠着一身蛮力，把他拖到这处墙边时，中途还踢打了他几下。
虽然朱怀瑾控制着没让自己伤的太重，但女生毫不留情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心灰意冷，觉得有些人或许天生就长歪了，对爱心或者其他什么正能量绝缘，根本不可能扳正。
然而，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管她了，但偏头看到她那副茫然里带点无助的背影时，朱怀瑾的职业病忍不住又犯了，心想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这小姑娘的种种行为，攻击性实在太强，已经不只是寻常的“脾气不好”了，而是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司家铺的是地暖，只有这一小段暖气管露在外面，管道紧贴着地，手被铐在上面，人根本站不起来。
朱怀瑾只好靠墙坐着，微微蹙眉，心里祈祷司建树快点回来。
他实在是不想跟旁边这小姑娘待在一起了。
现在她平静下来还好，如果一会儿被铐烦了，又发起疯来，他都没地方躲……还不能还手，真心气人。
谁知等了快半天，夜色已深，大门口居然还是没有动静。
朱怀瑾不由觉得不对，他又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转身问旁边唯一能出声的东西，“司先生大约几点回来？”
这一句话问完，对方僵了片刻，却没有出声。
……放到司瑜身上，这实在太反常了些。
如果想理他，她一定不会什么都不说，如果是不想理他，那她这时一定会回头破口大骂，现在这样……别是被她自己作的妖吓傻了吧。
朱怀瑾没再继续搭话，可视线却开始忍不住一眼一眼的往那边扫。
过了快有半小时，发现对方几乎没变过姿势，他终于蹙紧了眉尖，谨慎的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怎么了？”
并不是担心这个油盐不进的学生，就只是单纯的职业病而已——朱怀瑾在心里对自己重申了一遍。
而且司瑜虽然不怎么受司建树喜欢，但毕竟还有条血脉连着。
如果她真在自己旁边出事——即使事都是这位大小姐作出来的——那他以后或许也没机会继续在司家工作，从而查找司建树违法的证据了。
发现司瑜还是木头一样背对他坐着，不肯理他后，朱怀瑾犹豫片刻，伸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成了面朝自己的方向。
然后他顿时惊呆了。
——不知何时，女生哭的满脸都是泪，眼眶红肿，一看就知道，已经背对他无声的哭了很久。
朱怀瑾眼角跳了跳，一瞬间不知道该佩服她哭成这样都能不出声好，还是感慨她自己闯了祸，自己居然还有脸哭的好。
要说“满脸”，其实不太对。
朱怀瑾一直都只能看到司瑜的半张脸——另一半，被蓬乱的头发挡住了。
——没错，司瑜的发型，是个不伦不类的爆炸头，非常符合她平日里蛇精病一样的行为。
在朱怀瑾眼里，哭泣的女生很可怕，哭泣的司瑜，可怕值凭空就翻了三倍。
他隐约记起来，之前相处的所有时日里，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生流一滴泪，好像她一出生，就把泪腺割下来喂狗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