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琦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顾封臣语气好像有些紧张，也有些生气。
“你别怪她多嘴，是我让她说的。”盛夏夜语气故作几分漫不经心，实则很认真地问他，“江湖上关于你克妻的传言也是有一些的，她即便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到，顾封臣，关于这个诅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男人沉默。
“鬼神论跟命数安排，通常都只有女孩信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自己的感情都做不了主，全凭着人家算命先生说了算，被人家指着鼻子走？”她好笑地拿枕头朝他砸过来，“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啊。”
他抓住枕头，语调平静，“我并没有把诅咒放在心上。”
是吗？她不信。
“之前那些女孩的死，于我来说都只是意外。”
真不在乎？盛夏夜探寻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这稀薄的夜色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她还是觉得他不够坦诚，想再跟他说两句，他已经往沙发上躺倒了，“早点休息吧。”
在她家里，对她下逐客令。
盛夏夜嘴角抽了下，把枕头从他手里抢过来，拿走。
夜里降温，顾封臣在沙发上始终没有合眼，脑海中反复响起盛夏夜问他的那些话。
对于他，她是如何想的？
盛夏夜在书房中几乎熬了整宿，终于被她发现，有人试图监听孤影的手机，最后一次讯号出现的地方，就在城南，清晨六点钟，她出发准备前往，到客厅时，看到顾封臣已经不见了。
走了？
本来想打给他问问的，但她叫好的网约车司机正好来电，这事便干脆搁浅了。
当她拉开车门一头钻进去，另一只手按住车门，也跟着上了车，她偏头，看到顾封臣，愣住了。
“这么早去哪里？”他皱眉问她。
盛夏夜错愕不已，顿了顿才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
“临时有点公务需要处理，到楼下网吧里借用了电脑，正打算上楼。”
顾封臣沉吟，“去城南做什么？”他看到司机定位的地址，察觉到不对劲。
盛夏夜平静地回答，“我最近打算租一个工作室做音乐，那边房租便宜，也是最近两年打算开发的新区，我趁早去看看行情。”
回答得滴水不漏。
可顾封臣却根本不信。
他偏过头去直视前方，勾唇，“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吧……”她苦笑。
他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到了她提前定位好的那栋大楼后，她让顾封臣在楼下等，这男人一意孤行，比她还快一步进了大堂。
“跟你谈合同的人呢，房东？中介？”电梯里，他问。
盛夏夜扯了扯唇角，脸不红心不跳的掰扯着说，“应该快到了吧，反正我知道位置，我先去看看。”
说着，她按下了十七层。
她精确到了具体楼层，那些想追踪定位到孤影信号的人，最后的信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走出电梯门时，看他脚底生风，她苦恼地沉了沉呼吸，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顾封臣回头看她，不解。
“顾封臣。”她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迎着他困惑的目光，她往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随后才无奈地说，“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来这边是因为我查到陷害我朋友的人了，他们很有可能就潜伏在这栋楼里。”
“嗯，所以呢？”他的语气，出乎她意料的平静。
他这反应就好像——
“难道你早猜到了？”她半眯起眼睛仔细地审视着他，见他点头，她难免有些泄气，她的演技应该也没那么差啊，怎么连顾封臣都骗不过。
“没猜到是他们在这里。”他直言，“只是觉得你是来这里找他的。”
她沉默。
“这些天其实你们一直有保持联系。”他是在问她，却是陈述句。
他太了解她了，在不知不觉中。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待会再说，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安全。”
她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最终发现办公室的玻璃门紧闭着，顾封臣推开，整个办公大厅窗明几净，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烟蒂，但都很新鲜，应该近两日这里都还有人在的，放眼一望，早已人去楼空。
“来晚了一步。”
“何止一步？”盛夏夜叹了口气，正好听见外面电梯门叮的一声响，随后是纷至沓来的整齐脚步声，她沉下视线，“警察来了。”
那脚步声太好分辨。
果不其然，两人转头，就看到江城领着一队人马过来。
“江城说过，警局有内鬼。”顾封臣不吝啬与她分享情报，沉声开口，“应该是那人通风报信了，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无能，明知有内鬼都揪不出来，兴许还不止一个。”盛夏夜眼看着江城来到面前，摆出一脸疑惑的样子，顾封臣也很配合的跟她表情尽量一致。
“顾封臣，盛小姐，你们怎么又在这里？”
两次他们出任务，她们都在嫌疑人出现过的现场。
一次是巧合，两次作何解释？
若不是江城清楚顾封臣的为人，早把他当嫌疑人逮回所里调查了。
“夏夜想来这边租一间工作室，这一层采光不错，听说这里已经没人租了，打算等中介过来聊聊。”顾封臣把江城拉到一边，“昨晚电视台发生枪击案，她吓得不轻，我这才陪同的。”
江城会意，点头，扫了眼盛夏夜，才低声与他说：“想不到曾经冷漠得跟一座大冰山似的顾家少爷，如今也有这么贴心温柔的一面，快说吧，什么时候安排我来喝你俩的喜酒？份子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警员们都只看到江城面色凝重的跟顾封臣说话，却根本料不到他说的是这种没营养的内容。
顾封臣板着脸，“上你的班！”
江城撇嘴，回过头来招呼其他属下检查现场，保安跟大楼的负责人赶紧上来，双方交谈间，盛夏夜才得知，那伙人临时租用了这间办公室，美其名曰做电商，实际上江城他们却追踪到对方在这里实施电信诈骗，以高薪酬为诱饵引人入职，目前团伙合计的诈骗金额已经高达数千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