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够了。”季如岚说完这句便将她揽入怀中：“我不允许你像卫清歌那样，在我们的新婚之夜移花接木，听到没？”
林小暖怔了怔，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如此突然，所以他的意思是在向她求婚？可以这样理解吗？“好，我答应你。”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虽然山上异常寒冷，但是他们对彼此的心却是火热的。
而此刻在卫府，被请下山的老夫人在休息了一天之后，便坐到了高堂之上，静静看着堂下所剩无几的人。卫康，卫舜华，卫东扬，还有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曾孙子。
“我们卫府也算得上是多灾多难了。”老夫人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并未多言。
不过卫康明白，家里的两个小女儿都惹出了那么多幺蛾子，他这个当爹的责任巨大。
“娘教训的是，现在东扬已经回来了，我想他一定能重振丞相府！”
“嗯。”老夫人点点头，看了卫东扬一眼，道：“你是家中长子，事情的轻重缓急，你一定要分清楚。以前皇帝派你驻守边疆，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太奶奶自然不会干涉。可现在不一样，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卫府的将来可就靠你了。你看你爹年纪也不小了，这丞相的位置，迟早是会还给皇帝的。”
卫东扬闻言，立即上前一步，抱了抱拳道：“太奶奶说的是，东扬定不负所望！”
“你知道就好。现在你还是将军，好好干，必成大器。当然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人家的闺女成家立业了。”她说着又扫了一眼卫康，道：“改天有时间，你就物色物色。别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带，你看看梦璃她娘，家里一出事，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是是是，儿子明白。”
这番谈话无疑是让人各怀心思。
卫舜华不觉抿了抿唇，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他怀有任何想法，可是听到这件他要娶亲的事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是啊，无论对方是哪家的小姐，优秀与否，也永远都轮不到自己。
更何况在他心中，自己永远都是个妹妹。
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卫东扬刚才似乎看了一眼自己。
于是忍不住也朝他的方向看去，没想跟他的目光交叠，心中一惊，慌忙垂下了头。
“舜华今年多大了？我没记错也应该二十有二了吧？”忽然，老夫人话锋一转，提到了一直默默无闻的卫舜华。
“是的太奶奶。”卫舜华福了福礼，乖巧地应了一句。
“现在可有婚配了？”
“娘，舜华尚未有婚配，这段时间城中风风雨雨的，哪还有这等心思。”卫康道。
“我明白，但是既然东扬都要娶亲了，不妨顺便也替舜华物色个好人家。说起来她也是几个女儿中最乖巧的，也是最省心的，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不该好好替她考虑考虑？”
她想的没错，太奶奶这么说果然是要给她找人家了。
怎么说呢，其实这也好吧，至少眼不见为净，等将来她有了孩子，也就会渐渐淡忘自己对卫东扬的这份不伦之情了吧。
“娘说的是，我这就着手让人去物色。”卫康说完正想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对了，清歌现在生死未卜，不过却也知道是在西域，我就想着要不要让东扬将孩子送过去……”
“孩子尚小，哪能到处奔波？既然府中已经找了奶娘了，就先留在这儿。还有，这孩子到现在都没名字呢，你都当外公的人了，怎么连这点都没想到？”
卫康闻言，顿时觉得自己考虑欠周，于是再三自责了一番，便和他们一道商量。不过既然是卫清歌和龙天吟的孩子，最后还是决定让他们自己起，至于乳名……倒是可爱得紧。
“团团……团团……”意味着团圆吧？从正厅离开后，卫舜华决定去看看由乳娘带着的团团，然而还没走两步，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喊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卫东扬。“哥？”
虽然心里十分不快，却还是憋了一口气，喊出了她从小便没喊过的一个字。
卫东扬很明显地愣了愣，不过马上又收敛了情绪，扬起一抹笑容道：“这是要去哪儿？”
“我打算去看看团团。”
“哦，我也正想过去，不如一起。”
卫舜华没料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若换做以前的自己，恐怕是巴不得的，然而现在……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见面为好，至少不见就可以不念，不念就可以不想。
然而事情真的有那么容易么？谁知道呢。
“我，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没做，哥不妨先去。我等晚一些再过去。”
正要借口离开……
“为什么要躲着我？有些事若不说清楚，彼此心里都难过不是么？”
卫舜华心里咯噔一下，回过头睁大眼睛看向他：“哥，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然而卫东扬没有让她逃避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跟我来，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清楚。”
于是她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抓着往他书房的方向走去。
卫舜华很想将手抽出来，但是看着他宽厚而令她有安全感的肩膀，她希望这段路永远都不要结束，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她却无法停下脚步。
很快，卫东扬停了下来，等她进屋后便直接关上了房门。
或许是因为他的速度过快，导致她并没有看清就已然被他圈在了双臂之中。是，他只是在关门，可是方才被吓了一跳的卫舜华往后撤一步，恰好抵在了门上。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而且暧昧到让人心跳不已。
突然，卫东扬用单手种种敲了一下门，在她未回神的瞬间已然离开她几尺之远。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几分落寞？
“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虽然心理准备做了无数次，可是这种气氛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与其继续痛苦，不如早完早了。
“一直以来，你对我如何，我都知道。”
“嗯，然后呢。”她有点想逃了。
“有些话本该早些告诉你，只是我也在逃避，更何况我一年都回不来几次。现在既然太奶奶都开口要给我们各自婚配了，那我也就说明白。”卫东扬握了握拳，有些违心的话再怎么不想说，也得说：“你是我的妹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是改变不了的。所以，请你忘了我，因为我一直……”
“不用说了，我都懂！”卫舜华几乎是半喊着打断了他的话。
这么残酷的事实，她还真不想听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