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一走,邵睿也要赶紧出门,这个时候刚好手机又响了,邵睿立刻拿起手机出门离开。
“多派几辆车跟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个,记住,一个黑衣男子还有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确认消息后立刻通知我。”
邵睿挂掉通话,沉着脸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油门一踩,银白色的车如同一抹优美的弧线瞬间划过。
这边翠玉斋同时迎来了几名警察,仲老细致的跟他们讲了秦旦旦失踪的整个过程,还交上了监控的录像。
“我们已经了解了具体情况,但是还不能依据你们的片面之词立案。”中年警察脸色严肃道。
仲老急了,老爷子对这些警察们立刻没了好脸色,措辞严厉,“怎么不能立案?这孩子一看就是被拐了,在其职不谋其位,你们这些警察只管推脱了事,国家供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如此保卫社会安定的吗?!”
警察是人民公仆,一向受市民尊重,老爷子的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几个民警脸色都变得难看不少,为首的警察眼里也是闪过不满,但还是不肯立案,只说,“这个女孩睡觉的时候被人抱走,而且看她很是柔顺,没有半点反抗,或许是认识的人也不一定,如果真是熟人,我们这边立案她自己又回来,这不是闹笑话吗,我们是警察为人民服务,但也不是无知莽夫,现在还不能立案,要等确定是真失踪才行。”
仲老气得说不出话,明摆着的被拐事件,这个警察却睁眼说瞎话,然而老爷子无话反驳,事实如此,秦旦旦确实一声不吭很是顺从的匍匐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这边一直僵持着,蒋琴通知秦妈关于秦旦旦失踪这件事,又讲了细节过程,尤其是秦旦旦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半点反抗,在电话里说不清,秦妈听了焦急不已,立刻让老高开车送她过来这边。
秦妈虽然是保姆,但她算得上是秦旦旦最亲近的人,这次她家小姐又无故被人带走,双鬓已经有些花白的老太太眼眶通红,跟警察交握的手掌都有些微微颤抖。<>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是个好孩子,怎么今年就这么不顺当,祸事特别多,她前段时间才被人劫持过,现如今又被人拐,我可怜的小姐啊!”
老人受不住刺激,呼天抢地的哭了一场,紧抓着警察的手不停唠叨,双腿都有些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蒋琴胆颤心惊的一把扶住她的身体,摸了摸眼角,亦是湿润不已。
几个警察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为首的警察为难的看着秦妈,张张嘴疑惑的问,“您老人家是这位失踪的小姐的?”他听着好像是叫小姐的,应该不是亲人吧。
秦妈抹掉眼泪,哽咽的说,“我是她家的保姆,从小将小姐养到大的。”
“那她家人呢,除了这样的事家长肯定是要到的,怎么能派你一个保姆来?”警察语气里有些不满,家里孩子都失踪了,竟然派个保姆来了事,也太不当一回事了。
秦妈难堪的撇过脸,哽咽几声,又失声痛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哭喊,“我苦命的小姐啊,我苦命的小姐啊......”
蒋琴扶着秦妈,她也是一脸疑惑,上次登门的时候她就想问秦旦旦的父母了,只是当时因为一些事就忘记了,今天这个警察提起,她才陡然想起来,秦旦旦的家长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上次失踪没出现,这次亦是,到底是怎样的忙碌才会在孩子生死的关头不见人影?!
仲老也是困惑,问秦妈,“小秦的家长呢,这个时候他们就是再忙也要过来呀。”
秦妈亦是心头愤怒难当,她现在满心里都是对秦家还有华家那些人的怨愤痛恨,世间怎么能有如此狠心的父母,亲生的孩子扔在外面一扔就是十九年,不曾管她温饱,不曾关心过分毫,那些野种们在上京吃好穿好,她家小姐还得自己赚钱养家,小小的孩子,他们何其狠心!
还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索性秦妈也扯了那条脏污的遮羞布,干净利落的将秦家还有华家的丑事数落出来。<>
老人家眼里闪着怨恨,一一道出了秦旦旦的身世,从狠心的父母,偏心的爷爷,到一家子乱七八糟的私生子和无耻的亲戚们,声泪俱下,整一出家庭的不幸事。
蒋琴心里闪过气愤,她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那个漂亮骄傲的女孩原来生活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家庭里,而且从小被一对自私自利的父母抛弃,独自生活在这偏远的梁城。
仲老眼神复杂,那些警察们同样对那个失踪的女孩失望不已。
秦妈讲完,通红了眼哭着祈求警察,“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家小姐,拜托你们了!”
警察眼眶微红,语气却有些为难,他扶起老人,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是要通知父母的,老人家,不是我们为难你,监护人不在我们也很难办事,要不,你带个电话过去问问?”
秦妈身体僵了片刻,颤颤巍巍的从小包里掏出老人机,一咬牙,拨通那边的号码。
“嘟嘟......”
声音响起,全场静默。
时间慢慢过去,秦妈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一会那边终于有人接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听声音是一个保姆接的电话,秦妈在秦家干过那么些年,却也离开了十九年,这个保姆的声音她也不熟悉,只好跟她讲,“我是梁城这边的,老爷在家吗,请告诉老爷秦妈有事找他老人家。”
那边声音有些迟疑,“梁城?抱歉,老爷不在家,少爷也出门了,只有夫人在家,请问要告之夫人吗?”
夫人?还能有哪个夫人,秦妈手里紧握着手机泪水滚滚而下,她只觉得无比好笑,原来在她们都不知道的时候,那位已经登堂入室,还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听听保姆叫得多亲切,夫人?夫人?她算哪门子夫人?!!!
似乎没有听到回话,那边又道,“喂,请问还在听吗?喂......”
上京秦家的主宅,围着花围裙的保姆脸色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话筒,考虑要不要挂掉。<>
“小高怎么了?是谁的电话?”朱晓洋一身舒适的家居收腰棉裙,柔和的面孔嘴角带着轻柔的笑,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走下楼梯。
保姆小高转头看是女主人,一五一十汇报道,“是从梁城那边打来的,说是有事找老爷接电话,我已经告诉老爷不在家,问要不要夫人接,那边现在又不讲话了。”
梁城?朱晓洋的眼眸暗了下去,梁城的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扔外面不要的小丫头,她十九年前既然能让她回不了家,十九年后依然能。
慢慢走下楼梯,在保姆疑惑的眼神下她一把果断挂掉话筒,侧着头眼里折射出一丝冷意,“以后这种电话都不要接,秦家家大业大,来攀亲戚的远方不知多少,一个两个都找老爷子,老爷子位高权重哪能天天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神,你以后别愣头愣脑的,脑子活络点。”
小高是才被请来的保姆,对这位少爷像心肝一样宝贝的夫人有种莫名的敬畏,她弯着腰诚惶诚恐的点头,“夫人教训的是,我以后绝不会再自作主张接这种电话。”
朱晓洋满意之际,她微抬下巴,看着保姆卑微恭敬的态度,心里是享受到无上尊崇带来的优越感,忍了十九年,她终于还是登堂入室正正经经进了秦家的大门。
而那边,压下心头的怨愤不甘,秦妈想要讲话,哪知话筒就突然被无情的挂断了,老人家一个血梗在嗓子眼,怒气涨红了脸。
秦妈脸色看着就不好,警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边......有没有联系上?”
老人家一句话不说,泪流满面,她握着手机的手臂颤抖着无力下垂,显得苍老而又颓败,答案已经显然,在场的各位看她这样心里皆是酸涩不已。
林芷夏回来的时候,一群人坐在沙发上都静默没有讲话,她眸光微微闪了下走到姚玉芬身边乖巧的坐下。
姚玉芬低着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声音带着些沙哑,转头问她,“你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人?”
林芷夏脸色微红了一下,睫毛轻轻颤动,歉意的看她老师,她咬着下唇,“老师对不起,我刚才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才去了趟洗手间,不是故意去那么长时间让您担心的。”
姚玉芬也不是真生她气,只是担心而已,握上她细滑的手,看了眼一旁垂泪的秦妈,低着声心有戚戚然的对她说,“你不要乱跑让我担心,像秦旦旦这样好好的被拐走,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说着又关心的问她,“肚子好些了吗,还有没有疼,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林芷夏嘴角挂着和煦的笑,摇了摇头,乖巧的轻声道,“已经不疼了老师,我下次不会再乱跑了,您别担心。”
姚玉芬点点头,摸摸她柔软的发梢,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