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仁义’。”
老六感慨一句：“杨飞，你和我果然不是一路人。”
“在这江湖上混，什么仁义，什么兄弟之情男女之爱，都不重要，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上下五千年，哪个皇帝会跟你讲仁义讲什么情情爱爱？！”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一个比一个利落干脆。”
“像你这样的人，去过一亩三分地的日子，倒是好了，你根本就不配在这江湖上混。”
我点点头：“是啊，我不配。”
“这江湖，穷奢极欲，醉生梦死，让人好不唏嘘。”
“过些踏踏实实的安稳日子，于我来说，最好不过。”
掐灭香烟，看向老六，一边掏出枪我一边问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老六淡然地看着我，静待我的下文。
“真到了这一刻，你后悔对我所做的一切吗？”
老六看了我好久，最终摇摇头。
“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我点点头。
“嘭——”
枪响。
这一枪，打中了老六的手。
“我有个兄弟叫李晟，他有个老婆叫彭雨晴，他们说是我的手足也不为过，就因为你，他们死了。”
“嘭——”
又是一枪，这一枪，打中了老六另一个手掌。
“不过是一些小人物罢了，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吗？”
老六倒是硬气，两个手掌都被打烂了，硬是吭都没吭一声。
“你记住他们，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耻辱，不用你记住，我记住就好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枪！
“嘭——”
“这一枪，还是为我的好兄弟，他叫赖冬盛。”
“嘭——”
“这一枪，为了李俊。”
“嘭——”
“这一枪，为了妄宁。”
三枪，分别打在了老六的两条腿上。
这个时候，就算老六再能忍，面上依旧流露痛苦之色。
我持枪顶住老六的肚子：“这一枪，为顾铭！”
“嘭——”
我换了个位置：“这一枪，为我弟弟，陈风。”
“嘭——”
“啊——”
老六肚子上已经被我开了两个窟窿。他即便忍得头上青筋暴起，却还是惨叫出声。
“别急，还有。”
我抬起枪口，顶在了老六小腹的位置：“这一枪，为我胎死腹中的孩子。”
“嘭——”
“呃——”
老六痛哼一声，嘴角以及鼻子都溢出血水来。
枪口上移，顶住了老六的肋骨：“这一枪，为我的妹妹，唐柔。”
“嘭——”
老六面色苍白的看着我：“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竟然杀了你这么多的兄弟。”
惨笑一声，虽然凄惨，但他脸上却带着得意之色：“与我相比，你才是败得最彻底的那个，因为你只杀了我一个，而我，有十多号人给我垫背。”
我怜悯地看着老六：“你真是可怜，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连为你掉眼泪的人都没有，人活一世，活成你这个样子，真是窝囊。”
老六眼睛瞪得滚圆：“你说我……窝囊？！”
我更加怜悯起他来：“你自己没这个自觉吗？！”
话落，我枪口换了个位置：“这一枪，为车振宇。”
“嘭——”
老六张口一声闷哼，连带着吐出了一大口的血水。
我抓着他的头发，抬枪对着他的心脏偏下一点的位置：“这一枪，为我老婆，车车！”
“嘭——”
老六哼笑一声：“呵呵，哈哈哈哈！”
他神经质似的大笑起来：“杨飞，你真可怜，竟然死了这么多亲朋兄弟老婆孩子，真是可怜啊！”
我眼睛眯了眯，凑近了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你败了。”
老六眼中猛地爆出精光，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不甘。
“这一枪，为小雪。”
“嘭——”
车车那一枪，打在老六心脏下面，小雪这一枪，则打在老六心脏上面。
抬枪，抵住老六的脑袋：“这一枪，为我自己。”
老六看着我，睚眦欲裂！
深深看着他，我蓦然扣动扳机。
“咔——”
扳机扣下去，响起的却是卡壳的声音。
勃朗宁，融弹量只有十三发，加上卫青那一枪，刚才替小雪打出的那一枪就是最后一颗子弹了。
老六得意的看着我：“呵呵，看来，你不能亲手杀死我了，我只会流血致死。”
我左右看看，最终视线定格在了厨房的刀具上。
“不是跟你说过别急了，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走到厨房，拿了把小刀出来，重新站在老六的面前。
“你，终究会死在我手中。”
老六几乎是用吼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杨飞！”
手中的小刀，被我直接刺进老六的咽喉！
“噗——”
只留下刀把在外面，利刃全部没入老六咽喉之内。
此时再看老六，他双目瞳光逐渐涣散，嘴中往外吐着血泡，四肢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双唇抖个不停，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
大概半分多钟后，他眼中神韵彻底成为了灰色，四肢也不在动弹，浑身上下十二个血洞，以及匕首缝隙处，俱在往外淌血，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身下的椅子，乃至地面……
妄宁，阿晟，雨晴，我给你们报仇了！
冬盛，阿俊，顾哥，我亲手宰了老六！
小柔，看到了吗，哥给你报仇了！
车车，大哥，你们看，害死你们的老六，死在了我手上！
我，报仇了！
……
“轰隆隆——”
夜幕之下，有雷惊蛰！
“哗哗哗——”
雷声之后，暴雨倾盆！
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倾盆暴雨，我扔掉手中的香烟，冲身旁的哑巴露出一抹笑意，接着，我走入了雨幕之中。
“呜滴呜滴呜——”
警笛声四起，无数警察蜂拥而至，停车之后，隔着雨幕，端起枪，遥遥指着我。
他们似乎在大喊：“不许动！”
“你已经被包围了！”
“不许动！”
他们喊什么，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这一刻，我什么都听不见。
大雨淋湿了我的头发，浸透了我的衣服，每一滴雨，都浇灌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泛起丝丝凉意，视线也不由变得模糊。
雨幕之中，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人。
李晟，彭雨晴，妄宁，李俊。
冲我露出笑脸的赖冬盛，朝我竖起大拇指的顾铭。
朝我憨笑并目露敬仰的小风。
小腹微微隆起的车车，身材高大的车振宇。
还有泛着笑意，满眼爱慕的小柔。
“你们看到了吗？”
我不自觉地张开双臂。
“我给你们报仇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朝我点头，跟我相拥。
这一瞬，我失去的一切，仿佛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