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已经将我这一辈子的眼泪流干,这泪水没有不甘,只有心疼躺在医院里的女儿。可一想到那些伤害他的依然逍遥法外,我的心不能平,胸腔内的怒火已经快将我彻底焚烧。
想起去年我出狱时女儿对我的抗拒,我苦涩的笑了笑,她最初都不会叫我爸爸,这也很正常,谁让咱对不起人家了,于是我放下所有的架子,只要女儿有任何的要求我都会努力去做。
后来我开出租,还算有了点微薄的收入,但我每天都会刨除必要给女儿存下的50到100元外,剩下的都给她攒着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我努力的想要做一个好父亲,后来欣欣由最初对我的冷淡,渐渐的改叫我老唐了。
虽是如此,也足以让我欣喜若狂了,翻看日记上面的内容,其中的一段话让我的心很疼,日记上的日期是07年,内容大概就是“同学们都说我爸爸是个杀人犯,母亲和人家搞破鞋,我不爱听就和他们打架,奶奶说了爸爸是个英雄,他是和他的兄弟打小日本了,不过好像奶奶的意思,爸爸的战友很不义气,把爸爸一个人丢在前线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缺少了父亲的保护,字里行间中可以看的出女儿这几年受了不少苦,面对同龄孩子的欺凌,我很难想象这个幼小的身影是怎么撑下来的。
日记里的每一个字在点燃我胸中怒火的同时也在不断告诉一句话,那就是“血债,只有血来偿。”
做好了打算,我出了门,对于现代网络较为陌生的我,选择了最古朴的办法,我绕了城市好几个地方日杂店,买把u型锁,绳子,还有刀等一系列工具。
一切准备好了以后,我蹲在女儿学校的偏僻位置,等着放学铃声的响起。看着穿着校服的人群走出学校的大门时,我掐灭了香烟,将日记插在腰间就上了出租车。凭借记忆里堵截小胖子的位置,我提前到那儿准备好。
现在能确定的只有小胖子一个人,抓到他,什么就都知道了。不到五分钟,小胖子骑着自刚要经过我出租车旁的时候,我快速打开车门,让他正正好好的撞在车门上。
我连忙下车将他拉起,小胖子一看是我,脸都白了。
我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妈说晚上请咱们吃烧烤,自行车你先放在这儿,一会儿我来帮你取。”
我扫视了一眼他周围的同学,微笑的拦住小胖子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别吵,我不为难你,跟我走,有事儿要问你。”
小胖子倒也识时务,声音多少还是有些抖的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吧,这是我老舅。”
“小迪,你真点高,撞到了车还是你老舅的。”他三个同学开着玩笑就向远方骑去,临别时我还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所有人一走,小胖子立刻哭丧着脸说:“叔叔,求您了,跟我没关系啊,那天我要是作证,他们会打死我的,您知道我只是一个小胖墩,我很面的,他们都欺负我。”
我忍着怒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且笑的和蔼点,说:“没事儿,我今天不找你麻烦,你那天和我说的王强,雅倩,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讲讲。”
开车离开了原地,递给了小胖子一支烟,没想到他还真抽。在我的印象里,上学的时,长得白白胖胖个子不高的同学大多数都是被欺负的对象,眼前这个小胖子看来也不例外。
“叔,我和唐欣是同学,还是同桌,对于她的事儿我真的很伤心,说句话不怕您笑话,我还暗恋过唐欣呢,不过我不敢说。”小胖子的语气显得很真诚。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不管怎么样小胖子是在一旁录像的人之一,也许他不具备一个汉子的血性,但是面对自己暗恋过的女孩儿被欺辱而选择沉默,光凭这一点,我看不起他。
小胖子告诉我,王强今年18,以前也是他们学校的,初三辍学后在一家酒吧里当小混混,有时候白天没事儿就喜欢撩拨那些年纪不大的小女生,而这些女生当中就有我女儿唐欣这个人。
听小胖子的话,初三一个班的男生也喜欢我女儿,就给欣欣传纸条,有一天校外有个女生将我姑娘堵在了胡同里给揍了,那个女生叫欧雅倩,算是王强的干妹妹,就这么一个复杂的关系下牵扯到了王强,然后王强就开始每天骚扰欣欣。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忍不住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我记得刚刚开学没多久,女儿有一天回家以后身上是脏的,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说骑自行车碰了,女儿现在长大了,我还不方便看看伤的啥样,就这样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叔,您别激动,王强在红玫瑰酒吧,我那手机没有他的照片,不过您去那一打听就知道了。”
我歪头看了眼小胖子,捕捉到了那眼神里的愤怒,照我看,这个王强平时可能也没少欺负他,他这也算是想报复了。
“你有王强电话么?”我问。
小胖子说没有,不过他说自己有办法能要到王强电话,不过我得把手机还给他。听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将车子停在路边,把电话递给了小胖子后,听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姐姐,您有强哥电话么,我有事儿找他,是这样的,我爸爸在国外带回来几条烟,我想给他送去,求他办点事。”
小胖子谄媚的态度让我更加恶心,要不是他还有用,我真想找地方使劲儿塞他一顿。
挂了电话后,小胖子让我记了号码,看他要把手机装兜里,我一把抢过来,小胖子蒙了:“叔,这我电话。”
“视频是我姑娘。”我冷冷的说。
小胖子估计也害怕,他告诉我说视频可以用蓝牙传的,他把东西传给我,然后他在删了不就得了。
五年一个社会,我入狱那会儿06年,大家还都诺基亚,摩托摩拉呢,根本也不知道啥玩意儿叫蓝牙。
本来我就反感小胖子,既然能传过来还是传过来的好,而且有他的手机在手,早晚是个祸害。
储存好了视频,我再三确认了小胖子完完全全的删掉后,我才开车离开这里,让小胖子指路,到了红玫瑰酒吧门口。
让他自己先走,小胖子却尴尬的说自己没钱,路太远又让我送他,从始至终我就憋着一肚子气,走到副驾驶一把把他拽出来,小胖子以为我要揍他,连滚带爬的跑了。
现在这个时间,酒吧外面的车不是很多,我将电话拨了过去,没多久接通了。
我极其职业的说:“您好,我是中通快递的,王强对么?”
“什么快递,我特么没买东西,哪来的快递。”对方语气含糊,看样子像是喝了酒。
“地址是,万湖路,中央大街三段,红玫瑰酒吧,没错吧?”
听到我这么说,对方没言语了,让我等一会儿,临挂断还吵吵说什么有小丫头又给他送礼物了。
我始终在车内观察着,十多分钟了,酒吧大门晃晃的走出一个黄头发,穿着黑色背心露着纹身的男子,我绕开车窗,喊了句:“到哪兄弟?”
“次奥,谁特么你兄弟,刚刚你看这儿有个送快递的了么?”
“你的快递啊?刚刚有个快递员把快递给我,说让我等一个王强的人,我合计他骗我呢。”说着我就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头探进去假装寻找。
“什么玩意,能不能快点,真特么墨迹。”王强在一旁抱怨着。
“有点重,你过来帮帮忙。”我让王强到对面的位置。
“什么东西那么沉?”他骂骂咧咧的也开车门,刚将头探进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他头发向下一拉,手里的刀一瞬间顶在了他的喉咙,王强紧张的说:“别杀我,大哥,叔叔,大爷,别杀我。”